方雅湊過來問我,“江隊,這名女犯人情況好像挺嚴重的,你有沒有把握?”
“我有?有屁!”
我沒好氣回答,心想,這不沒別的能人嘛,我不動手誰來整?特麼的,我江楓啥時候變成沙山女監的萬金油了,只要沾上點兒邊,嘛事都找老子!
方雅看出我心情沮喪,也就沒有計較我說話粗俗,只是默默蹲下和另外幾名獄警一起按住那女囚的胳膊和腿。
“注意,先穩住她的頭,千萬不能動!”
我開口吩咐,在幾人固定住對方後,伸手去翻女犯人的眼瞼,同時掏出手機調出手電筒功能,打亮,直直照過去。
強烈的光柱讓女囚頓時不安起來,她開始掙扎,拼命扭動著身體,嘴裡發出啊啊的叫喊聲,在空曠卻又異常寂靜的宣教大廳,顯得那麼刺耳。
“按住了啊!瑪德,你們按住她,我特麼手指頭都要戳進眼睛裡了!”
我怒吼,因為翻動眼皮這種動作存在相當的危險性,弄不好就能傷了對方。
於是,管教們加大力度,幾隻手死死壓在那傢伙的臉上,我則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掰開對方左眼的上下眼皮,照著瞳孔。
強光刺激下,女犯人的瞳孔明顯收縮,但她卻死死盯著手機發出的光柱,除了最開始躲閃了一下之外,就像沒有意識般,直愣愣迎著看。
我動了動,感受著手指上傳來的力道,同時變換光柱的方向,仔細觀察對方的反應。
過了約有兩分鐘,我站起手,關掉手電筒功能,對幾個管教示意,“行了,放開她吧。”
景瑜和方雅幾人立即問我,“江隊,毛小花的情況怎麼樣?”
“說不好。”我冷冷回了一句,“你們讓我好好想想…這傢伙看著是挺木的,好像精神是有些問題。”
嘴裡這樣說著,我心裡卻已經有了另外的論斷。
特麼的,這女人八成是裝病,就是說,丫是在裝瘋賣傻。
透過檢查瞳孔,尤其手指扒開眼瞼直視、照射對方眼球,其實是一種心理學和醫學相結合的檢測手段。
據我所知,事實上,正常人以及多數精神病患者,都會對刺眼的光線產生特定的應激反應。
除了木僵症、閉鎖綜合徵之外的寥寥幾種無法主動控制眼球和眼皮肌肉的患者外,絕大多數人,無論其精神正常不正常,都會做出‘低於神經主導’的條件反射,也就是說,瞳孔收縮、眼瞼閉合是必然的,這個基本上沒法控制,誰也受不了強光猛照。
哪怕是痴呆兒、傻子,也會不自覺轉動眼球躲開強光,並且努力閉眼,牴觸外界強加給自己的這種刺激。
可,剛才那個毛小花的反應太另類了,我注意到,只在第一瞬間她有過試著閉眼和滾動眼球,卻很快不再掙扎,雖然四肢和頭部仍舊不斷扭動,嘴裡還嗬嗬喊著,可眼部反應卻顯得十分木然。
甚至由於強行被我弄開眼皮從而觸動淚腺流了不少淚水,但那兩分鐘愣是迎著光柱看,就像自己真的傻了一樣,對強光覺得無所謂。
我吊著嘴角,心中暗罵,草,讓你丫裝!
你毛小花想裝武瘋子,裝癔病,可你只是按照自己一知半解的想象去裝罷了,罵了隔壁的,小說看多了,但基本常識卻沒有!
因為哪怕瘋子傻子,人家也不可對上強光盯著看,因為這類反應屬於人體的低端觸覺反饋,不需要思維,無需大腦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