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司機不再言語,一腳油門將車飈得快要飛起來。
於是,在汽車連續不斷的轟鳴聲中,我終於趕到批發市場。
遠遠地,有幾個傢伙蹲在道邊路燈下抽菸,這裡,四處散發著沒有賣出去,被商販扔掉的腐爛水果、蔬菜的臭氣。
停下車,我躥出,一個小子迎上來,“是江哥麼?”
“對,人呢,人在哪兒?”
“就在那裡!”
這傢伙指了指遠處的一個角落,對我說,“半個小時之前,我們找到這裡,發現這女的似乎不對路,在那裡轉來轉去,好像在找東西…特麼這大半夜的,路邊找鬼啊!”
“行了,”我沒好氣地打斷對方,“我過去看看,辛苦哥幾個!”
將一疊錢塞在對方手中,叫著,“夜宵我請了!”我已經從對方身邊跑過,衝向幽夜中那個看起來無比彷徨,無比無助的身影。
“瀾~~~”
差著十幾米,我開始叫,已經確定就是嵐瀾無疑。
只是當我快速衝到嵐瀾面前的時候,我的動作卻猛然停下,伸出去想要緊緊抱住她的手,也頓在半空裡。
我聽到嵐瀾一直在喃喃地說著什麼,好像是,“那地方在哪裡呢?我怎麼找不到了呢?那輛二八腳踏車呢?當時是停在這裡還是那裡?”
心中猛然酸楚,我懂了。
嵐瀾應該是在尋覓第一次我和她見面時,我出手從什麼北門十三哥小弟手下救她的那個地方!
而我當天曾經騎著一輛二八腳踏車,並且還在車把上掛滿一堆準備買了帶去沙山女監的日用品和泡麵之類吃食兒…
嵐瀾,她要的不是大半夜待在批發市場回憶,而是想要找回最初那個能為她兩肋插刀的我,找回那次我豁出命維護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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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今天被程瑤馨刺激太甚,嵐瀾已經從心底丟掉我最愛的人是她,能夠為她生為她死的信念。
我迎向她,嵐瀾卻像中了魔般視而不見,從我身邊走過,嘴裡一直叨咕著,“究竟在哪裡呢?當時好像有個豆腐攤…不對,是個五金店…”
心中悽苦,我衝上前,一把抱住她,使勁兒搖晃,“瀾,你這是怎麼了?你醒醒啊,看看我,我是江楓,我…”
“江楓?!”
她終於正面凝視我,卻悽然搖搖頭,“我知道你是誰,但你不是我要找的江楓,你是為了程瑤馨不要命,狠心扔下我一個人活在世上的江楓,你不是他,不是他…”
我的淚水便掉下,哭道,“瀾,我是江楓,就是那個江楓啊!”
“不,你不是!!!”
嵐瀾忽然暴怒,猛烈推搡我,“你走,我不要看見你,你走,走啊!”
我一把拉住她,“我帶你去找,我和你一起找,你會知道我是江楓,你的江楓!”
指著一個十字路口,我叫,“瀾,你看到沒,這裡就是黑臉胖子想要欺負你的地方,那兒,就那兒,我當時推著腳踏車,然後衝過去擋住你…瀾,你想起來了嗎?你沒有忘,我更沒有忘記啊!”
她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一處又一處…
終於,“楓~~~我的楓啊~~~你,你沒有拋棄我,你沒有和別的女人走,你還在啊~~~”
嵐瀾嚎啕,繼而身體一軟,栽倒在我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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