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是個博學多識的人,生前是老家臨近幾個縣城聲名卓著的名老中醫,對於很多疑難雜症都頗有建樹,尤其在治療溫病和婦科病方面,堪稱一絕。”
“從小,老爺子就希望我能接他的班,成為一名出色的中醫,只不過那時候年紀小,我吃不了多少苦,總是有些牴觸…”
隨著我的講述,一幅農村孩子和隔輩兒親的老人家一起生活的畫面,開始在瑤馨面前描繪出來…
…雖然我七八歲就能背誦《湯頭歌訣》,十幾歲就被外祖父逼著看《黃帝內經》和《傷寒論》,但我真心對那些醫古文的方子、案例頭疼不已,打心眼裡有些排斥。
畢竟,那個年紀的孩子,誰都想去玩遊戲機,想出去踢足球、打籃球,漫山遍野的瘋跑。
課下作業已經很多,再讓我學中醫理論啥的,實在有點勉為其難。
不過隨著年齡增長,我倒是見到一次又一次外祖父將十里八鄉病人治癒的例子。
那些病人或者患者家屬,涕淚橫流甚至跪著給老爺子磕頭的場面,總令我激盪而又唏噓不已。
但是,既要學功課,又要考大學,終究不能輟學跟著外祖父坐堂,所以我並沒有和老人家系統地學過中醫理論,只是懂一些皮毛的東西。
等到大學期間,每個寒暑假,外公不管我高興不高興都要強逼著給我講醫案,甚至帶著走鄉串村,體驗每一次治病救人的過程。
後來我才知道,那時候老爺子已經感覺到自己身體不行了,總想趁他還活著能給我多教點兒絕活,既是治病救人結善緣,又是一門能保證不餓死掙口飯吃的手藝,連帶著也別讓他一身精湛醫術失傳。
在他心裡,什麼衣食住行,那都是大眾化的東西,是個人都能幹,而只有治病救人才是真本事、硬道理,這世界上,有誰能不生病呢?對吧!
大三寒假,外祖父撒手人寰,留給我一箱醫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他老人家一輩子治病的心得體會。
那段時間我傷心欲絕!
可以說,我是從小被外祖父帶大的,所以當他離世以後,我甚至對於自己當年沒有聽他的話去報考中醫學院後悔不已。
那一大箱子醫書也被我運到學校,我是下定決心了,以後走哪兒帶哪兒,它們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我和外祖父之間陰陽相隔的唯一聯絡紐帶…
我講得聲情並茂,自己都要感動得掉淚,而程瑤馨更是聽得淚水漣漣,差點兒都要抽泣起來。
這讓我看到性格豪放潑辣的瑤馨另一面,沒想到她竟然是這麼一個容易被感動的女孩子。
“好了,瑤馨不哭啊,再哭以後不給你講我的事兒了。”
我苦笑著幫瑤馨擦掉臉上淚痕,順手遞給她幾張面巾紙。
“嗚嗚,楓哥,嗯,嗯...”
瑤馨一邊抽搭一邊問我,“楓哥你是不是自己會看病?所以要去找中草藥店自己開方抓藥?”
瑤馨腦子夠快,她已經反應過來我給她講自己的故事,一方面是忽然有種傾訴的衝動,另一方面也是告訴她,有些小毛病對我來說不叫事兒。
“湊合吧!”我點點頭,“雖然說醫不自治,但這點皮肉傷和腦震盪啥的我自己可以搞定。”
嘿嘿,也許也就我這個半吊子中醫敢將槍傷稱為皮肉傷吧。
其實,真正的槍傷、刀傷啥的非常恐怖,不經過有效、衛生、及時的治療,要是化膿、感染導致傷情惡化,甚至能造成肌肉、骨頭壞死,嚴重了都要透過截肢來保命。
“那咱們買點成藥不就行了嗎?草藥好像還要煎熬,味道好難聞。”瑤馨跟我一樣神經大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