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反過來,她又特別希望得到家人的關愛,最好身邊的那些親友能當從來沒這段汙點一樣看待她,甚至造成一種感覺這幾年的服刑生涯,在她燦爛的人生裡壓根兒沒有出現過。
她希望,但也知道這不可能。
於是雙重心理,期待和忐忑、憧憬和失落交織、糾結,讓她的心靈一刻也得不到安寧。
越是有名望,越是在乎個人形象的所謂社會上層有頭有臉的這類人,類似患得患失的心理就會越嚴重。
潘婷笑更是其中的典型。
尤其這兩個月來,潘婷笑天天晚上都會做夢,夢境無一例外都是出獄後親友們對自己嘲諷譏笑、毫無關愛的情景。
久而久之,她開始出現幻覺,覺得這一定會是真的,自己出去一定會丟掉曾經的一切輝煌,甚至像一條喪家犬,惶惶不可終日。
她開始問自己,她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真不如死了算了!
比起來,出獄後在社會上生存,好像還不如在監獄裡待著接受改造,起碼這裡的囚犯全都是戴罪之身,五十步笑百步,誰也別說誰。
在沙山女監,除了辛苦和沒有自由,潘婷笑並不覺得自己比別人低一等矮一頭,相反,她看不起絕大多數女囚。
那些人販子、賣淫女、吸毒販毒的毒販子和殺人犯,潘婷笑壓根不認為自己應該和這樣的人為伍。
這些在內心越來越強烈的矛盾念頭,讓潘婷笑喪失了積極改造的熱情,她潛意識裡想到了死。
而且,這種念頭沒有阻礙、十分順暢地在夢裡出現。
然後,她就將夢境和現實混為一談。
“江管教,我知道,我很快就要死了,那種治不好的絕症!”
她看著我,十分認真地說,“很多人都告訴我,那種病在生命的後期很痛苦,簡直痛不欲生,我不想面對,你知道嗎,不想!”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開始啜泣,幾秒鐘之後,已經淚流滿面。
我清楚,如果她這樣的情緒再加重一些,很可能造成精神分裂。
事實上,現在的潘婷笑已經算是輕度精神分裂症患者。
現在,既然獄方讓我幫著治療,我不願更不能任由這種情況繼續發生!
麻痺的,要是那樣的話,我來沙山女監的意義必將大打折扣。
誰也不想要一個因為性別原因有可能不斷惹是生非,而且還沒有一點兒特殊能力的廢物。
鐵飯碗可以端,但我絕不允許自己被邊緣化。
我想到嵐監,想到離我而去的林芬,還有沙山監獄那些對我很好,或者給我穿小鞋背後下刀子的女人。
伸出手,我握住潘婷笑白皙修長的手指,一根一根梳攏著。
這有點類似輕撫對方胳膊或者脊背,算是一種安撫患者情緒的手段。
“我保證!”
我面色一肅,“潘婷笑,看著我的眼睛。”
她看著我,漂亮的眸子裡淚水翻動。
“聽著,我保證你沒病不會死,而且會重新得到屬於你的一切,甚至,比以往還要好、還要多!你信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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