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實就擺在自己的面前,就算沈落夢想不去面對,只是可惜,事實的造化,遠遠比想象中的還要弄人!
看著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動也不說的顧雲城,沈落夢覺得自己的這一番話簡直就是自己抽自己的巴掌,無非是給自己帶來痛楚罷了。
罷了,人也看了,反正她現在根本就不適合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再做任何的停留,也不過就只是再往自己的心裡捅刀子罷了。
沈落夢抿唇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男人幾眼之後,垂頭沉默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拎起包,轉身離開。
高跟鞋的發出來的清脆聲在沈落夢緩慢的行走中顯得有幾分低沉,就像是遣捲了無數時間所帶來的疲倦,終於,還是沒有辦法再走下去了。
病房的門,在高跟鞋聲音的背後被輕輕的帶上了……
而病床上的男人,卻動作極緩的睜開了眼睛,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滑進了鬢角的髮間。
他終於,是親眼看著她離開了自己嗎?
很多人都覺得時間是最殘忍的武器,因為它在斗轉星移之間,就慢慢的改變了一個人對眼前這個世界的看法,對愛的期待,還有,那陷入漸深黑夜中的無奈!
遠方的海浪聲一下一下的拍擊著礁石,發出明明讓人覺得安靜但是卻讓某人感覺心裡有一口氣一直都憋著,出不來而悶得難受!
整個臥室的窗簾都被那敞開的窗戶外面灌進來的寒風吹的翩翩起揚,有一種陰森森的詭異般的美。
此刻,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冬天的夜,總是那麼的黑,那麼的寂寥。
就連那僅有的上弦月掛在天上都顯得那麼的孤單無助,連一顆陪襯的星辰都看不到。
屋子裡的暖氣早已經被這徹骨的寒冷吹得一鬨而散了,而坐在沙發上穿著黑色真絲襯衫的男人衣著單薄,手裡端著一杯82年的拉菲,坐在沙發上,優雅的交疊著修長的雙腿。
修長的手指早已經被冷風吹的沒有一點點的溫度了,但是卻是不是的將手裡的酒杯送到唇邊,抿一口,眯著眼眸看著窗外遠處的海景沉默半天。
她會回來……
她不會回來……
她會回來……
她不會回來……
就像是復讀機一樣,靳睿的腦海裡不停的繞著這兩句話,可是等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卻始終都還沒有等到他期待的那個結果!
沈落夢,沈落夢,沈落夢……
眼前的海浪不停的拍打在礁石上,而靳睿的腦海裡也一次次的閃現過沈落夢每一次出現在他眼前的畫面。
不管她是自信的也好,也不管她是失落的也好,更不說她每一次冷笑的樣子了,靳睿突然間覺得,他留她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似乎真的,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她對著他流露出一個女人,對著自己心愛男人那種溫柔體貼的笑容。
他一次次的對自己說,要給她機會,要給她時間,讓她慢慢的去接納自己。
可是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他要給時間讓她去接納他,而是他,真的應該好好的反思一下,在這場感情追逐的遊戲裡,他到底是身居何位。
或許,她從來都沒有把他放在心裡吧……
男人英俊立體的臉在隱晦不明的光線中更顯得立體,消瘦,那幽邃的眼眸沉沉的看著杯中的紅酒,集納在一起的情緒全部都融化到了其中,然後手指抬起了杯子,一口,就將大半杯的酒全部飲盡。
再好的酒,美味也是品出來的。
而他這樣,也不過是暴殄天物罷了。
如同那樣美好的她,被他掌控在自己的手心裡,也終於是到了她想要離開自己而去的時候了。
一種無望的失望,潮汐潮落。
而就在這個時候,臥室的門,卻被人從外面敲響了,清脆的聲音就像是拯救靈魂的禱告,讓靳睿的思緒一下子就回到了眼前。
“進來!”
門開了,是蘇珊。
蘇珊剛想要報告什麼,但是屋子裡的光線很黑,她只能夠看到坐在落地窗前面的一個人影的輪廓,整個人被這冷風吹的有點瑟瑟發抖的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