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並不知道那些陳年往事,何況奕琮一向對老福晉表現的恭敬客氣,所以她以為只要抱緊了老福晉這顆大樹扳倒顧小小這個小樹杈子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今天奕琮為了顧小小跟老福晉正面衝突讓她徹底寒透了心。
寒心卻並不死心,老福晉畢竟是奕琮名義上的額娘,蘇晴不信他會為了顧小小徹底與老福晉決裂。
而顧小小完全是看戲的心態,她也是有一點感動的,但也只是一點而已。
但是顧小小能理解奕琮,自己親孃還活著的時候就被過繼出去了,明明有親孃卻不得不寄人籬下看繼孃的臉色度日,顧小小隻瞧著老福晉看奕琮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不會對奕琮好哪去。
在顧小小的潛意識裡後媽等同於老巫婆,也不是說後媽肯定全都不好,但老福晉肯定是大多數中的一個。
奕琮說道:“額娘如果想進宮面聖陳情,我現在就命人備車。”
蘇晴膝行到顧小小跟前言辭懇切的說道:“姐姐,您要麼勸勸王爺,要麼跟額娘低頭認個錯,事情畢竟是因你而起的,你不能什麼也不做啊!”
一般來說顧小小這個時候是應該站出來說點緩和氣氛的話,比如把責任攔到自己身上,請求老福晉不要生氣了之類的,但是顧小小心裡不願意,也不會那麼幹,人家奕琮正頂著暴風替自己撐腰呢,她那麼幹不等於坎人家腰桿子,啪啪打他臉麼。
那樣太不仗義了。
自己搶著做好人不如跟他並肩一起做惡人。
顧小小對老福晉躬身行禮,然後畢恭畢敬的說道:“額娘,您想什麼時候走孩兒命人給您拿朝服出來。”
顧小小的話讓老福晉徹底爆炸,她指著顧小小說道:“好,好啊,你們這是聯合起來要將我這個老太太趕出門去呀!好!我成全你們!我走!”
蘇晴也跟著起鬨,“額娘,您走了我在王府也待不下去,我也隨您去吧,您走到哪我就跟您到哪,我來替王爺在您身邊盡孝。”
老福晉點頭拉過蘇晴的手說道:“你是個好孩子,這個家裡容不下你我,你跟我走便是,免得留在這兒受人擠兌。”
當初奕琮要娶顧小小進門做福晉的時候老福晉百般阻撓也拗不過,最後還是妥協了,一方面她不想家醜外揚,畢竟丟出去的也是惇親王府的臉面,何況皇帝都下諭旨了,她鬧也是白鬧,然後就想著等顧小小進府再慢慢調教她讓她知難而退。
現在老福晉的算盤剛撥珠子就被奕琮砸了個稀碎,經此一事她是再鎮不住顧小小了,她越想越生氣,然後打定主意讓這“家醜”徹徹底底的揚出去。
新媳婦剛進門就氣跑了家裡的婆婆和側室,這種醜事丟的不僅是惇親王府的臉,更是他們愛新覺羅家的臉。
蘇晴攙著老福晉走過顧小小身邊的時候不屑的撇了撇嘴角,老福晉則惡狠狠的瞪了奕琮一眼。
這兩個女人互相攙扶著走出了門,看似狼狽實則是已經挖好了坑等著奕琮和顧小小栽跟頭呢。
顧小小對奕琮問道:“這老太太不會真的告到御前去吧?”
奕琮冷笑,“去了也不怕,我只怕她不去。”
“那她能去哪?”
奕琮的食指指肚揉著自己下巴上的胡茬,這是他思考問題的時候慣有的動作,“以我對她的瞭解,她應該會去惠親王府吧。”
惠親王綿愉是嘉慶第五子,也就是綿愷的弟弟,奕琮的五叔,他算是愛新覺羅家族裡輩分最高的人了。
顧小小有些擔憂的問道:“我是不是惹麻煩了?”
奕琮回道:“麻煩是我惹出來的。”
這一點顧小小也很認同,但畢竟這矛盾是因她而起所以心裡多少還是有點過意不去,“老太太走了也就算了,蘇晴也一塊兒跟著走了,你,不去把她追回來?”
奕琮撇嘴,“她走了又不是不回來了。”他拍了拍顧小小的肩膀說道:“放心吧,她不跟你鬥出個你死我活是不會捨得走的。”
顧小小氣結,“感情您這是看戲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