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大海有多美顧小小描述不出來，她只知道大海全是水，當然了，水下面還有肥美的螃蟹，海魚，扇貝，海膽和鮑魚。
但是晚上看大海多少就有點恐怖了，黑咕隆咚的還沒個邊際，耳邊聽著海上的風那聲音就像一大群冤魂在哭喪，所以總會腦補那無盡的黑色後面藏著什麼可怕的怪物。
顧小小縮著脖子抱膝坐在船頭，海風吹的她瑟瑟發抖，程萬平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可是這也沒起到多少作用。
他們坐的這個船是很簡陋的那種漁船，從船頭到船尾只有五步距離，船中間有一個用草編的拱形棚子，可以用來遮雨但是不能擋風，坐進去一股穿堂風吹過來感覺能直接把人送走，所以她坐在船頭吹風並不是腦子有病。
程萬平像座大山一樣屹立在顧小小身後，多少也幫她擋了一些風，顧小小也挺不忍心的，雖然他是一個大男人，但是畢竟也是血肉之軀，何況他的傷也才剛好。
“萬平，你坐下吧，別像個電線杆子一樣杵在那裡，海浪一打你就跟著晃三晃我看著眼暈。
”
“是。”
程萬平老老實實的坐在了甲板上，跟顧小小隔著兩個人的距離。
好話不能好好說，好好說他肯定不應，這是顧小小跟他相處一段時間之後總結出來的經驗。
反正也是閒著沒事，顧小小就找話題跟他閒磕牙，“萬平，如果讓你恢復自由，你會想去哪？”
“小姐要趕我走？”
程萬平的聲音很壓抑，只一句話卻好像融合了很多情緒讓人聽著特別心疼。
顧小小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你和我已經不是主僕關係了，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當成主子，你現在是自由的，你可以選擇留下來，你留下來我就認你做哥哥，咱倆相依為命，你要走我也不挽留你，我會把我現在所有的錢拿出來分你一半，你想去哪都可以。”
“我是奴才，怎配做小姐的哥哥。”
顧小小有點兒動氣了，“我的身邊只有親人朋友，和哥們兒，沒有奴才，如果你覺得自己是個奴才那你就走吧。”
顧小小的脾氣已經收斂很多了，以前在社會胡混的時候脾氣更操蛋，三兩句話不對付就揪著對方衣領子把手指頭戳人家鼻孔裡罵娘，但也是因為這段經歷，她養出了一身江湖氣，雖然也是小混混級別的，上不了檯面，但是卻很重義氣。
她對歷史沒什麼研究，也沒想過要改變什麼上尊下卑的奴隸思想，她只是覺得，“我把你當朋友，你卻非要做什麼奴才，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程萬平愣了，“奴...”
顧小小眼睛一瞪，程萬平忙改口說道：“我不敢瞧不起小姐。”
顧小小板起臉，“叫我妹子。”
程萬平糾結了半天終於用極小的聲音叫了聲“妹子”。
顧小小又指著自己的肚子說道：“來，叫大侄子。”
程萬平笑了，“大侄子。”
顧小小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她感覺自己好久都沒這麼暢快了。
程萬平也跟著笑了，只是不像顧小小那麼粗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