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賭毒在二十一世紀是違法的,其實在古代也是違法的,比如宋仁宗當年就下旨“官員禁止赴妓樂”,明代還有過“禁娼令”,康熙皇帝也曾頒佈過“夥眾開窯為首者斬”的律令。
清代的禁娼是真正的法律禁娼,那些暗娼,私娼只敢私下活動,但是到了咸豐年,這一禁令已經明存實亡了。
賭也禁過,因為古人認為好賭之人都是遊墮之民,荒廢本業,荒蕩家資,心術日趨貪詐。
至於禁毒就稍微晚一點,大概是從明朝有的法令,但是人們真正意識到鴉片危害還是從虎門銷煙開始的,在此之前鴉片還被作為壯陽藥廣泛使用。
但是這些法令到了咸豐年就基本全都“失禁”了。
因為是亂世嘛,亂世出英雄,但是亂世也出魔鬼,人都不算是個人了。
真的是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這時候的娼妓很多都不是自願墮入風塵的,
扒一扒她們的身世都可以寫幾車皮的悲慘世界了。
說來也是心酸,這些娼妓最大的心願其實很簡單,就是嫁人。
嫁入好人家做妾,或者嫁一個不那麼好的人家為妻,實在嫁不出去就攢幾年銀子為自己贖身,在她們看來,聲色犬馬的風流場表面上風光無限,實際就是一個人間地獄,但凡有別的出路她們都不願意一條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
在萬惡的舊社會可供女人選擇的路太少了,“獨立”這個詞在這個時候的女人看來不是奢望,而是根本就不敢想也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顧小小覺得賽彩雲很可憐,她這樣有能力的女子放到現代至少也得是個公司白領之類的。
“顧小姐,你為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顧小小揉了揉眼睛問道:”什麼眼神?”
“你剛才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隻可憐的小狗。”
顧小小尷尬的笑了笑說道:“賽老闆你可真逗,哪有人把自己比喻成狗的呢?”
賽彩雲冷笑說道:“我們這樣的風塵女子在顧小姐眼裡可能連狗都不如吧。”
“活在亂世都是芻狗,誰又比誰更高貴呢,我也沒資格瞧不起你吧,賽老闆也沒必要自輕自賤。”
賽彩雲低頭不語,顧小小繼續問道:“賽老闆,您到底為什麼要見我呢?”
賽彩雲拿起水煙筒裝上水煙吸了一口之後說道:“顧小姐不認識我,但是我在顧小姐還是蘇夫人的時候就認識你了。”
“咦?”顧小小驚奇不已,“我倒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出名呢?
”
“顧小姐以屠戶之女的身份嫁入蘇家本就已經名震京城了,難道你自己不知道麼?”
“按世俗來講,論出身這一塊兒,也許是顧家高攀了蘇家,但是在我看來,其實是蘇九涼高攀了我才對。”
賽彩雲的笑臉越發森冷,“顧小姐自視甚高啊。”
“也不算高,只不過我這樣的女子千年難遇,百年難求,何況我還是個可遇而不可求的人。”
“顧小姐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別之處麼?”
“世界上的人如洹河沙數,而我顧小小卻只此一個,難道這都不算最特別的麼?”
“蘇少爺也只有一個,你又因何覺得是他高攀了你?”
“對於他來說我不過是千千萬萬個女人中的一個,於我來說,我自己卻是億億萬萬人中唯一的一個,難道他不是高攀了我?何況,我覺得啊,凡是與我有緣無份的人,全都是不值得的人,既然是不值得的人那就一律按賤貨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