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小灑脫的性子深得何凌漢的心,但非褻瀆之心,他尊重蘇九涼把他當親兄弟,所以也尊重顧小小,把她當親妹子。
蘇九涼成親頭兩天找何凌漢出來喝酒,那時候的蘇九涼滿面愁雲形容慘淡淒涼,他跟何凌漢說,蘇家就是個籠子,自己是個任人擺佈的傀儡,成親就是在這個籠子上又加了一把鎖,他不想成親,更不想娶一個不認識的女人。
於是何凌漢這個最佳損友就幫蘇九涼買了第二天晚上去英國的船票。
誰承想蘇九涼沒去成英國,他坐的那艘船遇上了海盜,蘇九涼命大,不僅沒死在海盜的手裡,還跟那群海盜的頭子拜了把兄弟,海盜頭目親自開船把蘇九涼送了回來。
蘇九涼回來以後就一直住在何凌漢的府上,有一天晚上他說要回家去看看,何凌漢也不知道他怎麼說回去看看後來就再沒回來。
直到何凌漢今天見到蘇九涼之後就明白了。
蘇九涼這是被馴服了,已經甘心住在籠子裡了,顧小小這把鎖算是成功鎖住了蘇九涼那顆放蕩不羈愛自由的心。
何凌漢忍不住對蘇九涼打趣道:“蘇兄近來春光滿面,與往日相比簡直判若兩人吶!”
蘇九涼目光溫柔的注視著顧小小持勺熬粥的背影說道:“我還得謝謝你,還好你給我買的那張船票最後沒能到英國,要不然我就錯過了這世間至寶。”
何凌漢倒著後槽牙嘖嘖說道:“你也忒酸了。”
“你是嫉妒我吧?”
“嫉妒你什麼?嫉妒你為了一朵鮮花放棄了整片花海?算了吧,胭脂衚衕裡的姑娘們該傷心死了。”
“就算拿全世界的花跟我換我手裡這一朵,我也不會換的。”
何凌漢捂著腮幫子誇張的哀嚎道:“蘇兄誒!我的牙都要酸掉了。”
蘇九涼白了他一眼說道:“不用你嘚瑟,你遲早也有這麼一天。”
“蘇兄難道忘了?我已經成親了,可是我並沒有放棄我的花海。”
“你也該收斂一些了...”
何凌漢捂著耳朵痛苦的說道:“別對我說教了,我家老爺子整天叨嘮我,我都聽夠這些了。”
何凌漢的夫人是大家名門閨秀,與何凌漢自小訂下的娃娃親,倆個人也是走的老套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程由長輩做主安排,成親之後揭了蓋頭夫妻雙方才第一次見面,婚後夫妻兩人相敬如賓,但是卻談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何凌漢也討厭這種包辦婚姻,但是他不敢抗爭,反正還可以納妾,所以他也就懶得爭了。
對於何凌漢來說,成親只是為了應付父母,年紀到了,該成家了,父母一張羅,媒婆到兩家一說,一切都順理成章,也很省事,家家都這樣,自己也這樣,不出格,也沒什麼出挑的地方,何夫人的人品出身相貌都是上乘,但是何凌漢跟她沒話說。
何凌漢尋思跟自己夫人說兩句俏皮話吧,可是面對何夫人那樣端莊的樣子他覺得在她面前放個屁都是一種褻瀆,更何況說一些汙言穢語了。
然後何凌漢尋思跟何夫人商量點兒正經事兒吧,何夫人溫婉大氣玩兒轉繡花針,但是門外事一概不知,一概不聞,何凌漢想跟她聊聊戲劇《茶花女》,她卻跟何凌漢說他有痔疾,應該喝槐花茶,何凌漢跟她說山西蝗災,何夫人卻說油炸螞蚱酥脆鮮香...
然後何凌漢安慰自己,女人都是芋頭,除了外表長得大差不差,裡頭都是一個味兒。
可是當他見了顧小小之後為自己好哥們兒高興是真的,但是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不平衡的。
說來也是巧了,說曹操,曹操到嘛,人不抗叨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