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星舟市鐵穹至高議會議事廳。
應曉梨在例行會議結束之後截住了準備一同離開的“輝煌”等人。
“看來‘仁愛’女士想和我談談,諸位先回去吧。”
在聽到“輝煌”如此說之後,餘下的“良善”、“勤勉”、“永恆”、“守序”四人徑直離開。
應曉梨也沒有阻攔,她知道“輝煌”是這五人小團體之中的意見領袖,所以她本來就只打算找“輝煌”談。
“去哪裡談?市政廣場南面有一家咖啡廳不錯……”
“不必了,就幾句話而已。”應曉梨擺了擺手。
“那在下洗耳恭聽。”
應曉梨“哼”地冷笑一聲:“倒是不用裝得如此紳士,‘輝煌’先生,畢竟你們連人身安全侵害的齷齪之事都敢於去做了。”
“輝煌”調整了一下站姿,從原先的相對放鬆變為了嚴肅的直立:“女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指的是昨晚發生的事,希望你能拿出相應的證據。”
“調離安全域性值守的快速反應小隊,動用尚未正式列裝的升級版銀閃外骨骼裝甲,追蹤定位總局長的公務專車,外人可做不到這麼縝密的佈置。”應曉梨語氣嚴厲地提醒道。
“這可稱不上證據。”
應曉梨退後了一步,抬手指著“輝煌”的面罩:“也許你確實沒有做過這些事,但你背後的人呢?好好想想吧,這陣子你為了扳倒安志天,私底下聯絡了多少人。”
“輝煌”面對應曉梨的貼臉指責,依然心平氣和冠冕堂皇地回答道:“無論想要達成什麼樣的目標,我只會在鐵穹秩序的框架之內行事。我和安志天總局長之間確實存在著分歧,雖然我認為他不再適合擔任總局長一職,但並不代表我要抹去他過去的功績。即便現在,我依然認為他是一個出色的安全域性專員。”
“你的意思是說,你絕對不會威脅他的人身安全?”
“除非他先成為鐵穹秩序的威脅。”
應曉梨將信將疑,稍微做出了退讓:“我姑且相信,至高仲裁官沒有墮落到那個地步。不過昨晚發生的事是不爭的事實,絕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輝煌”接過她的話茬說道:“自然,在彈劾議案達成最終決議之前,安志天仍然是總局長,對他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脅應該被視為對鐵穹秩序權威的挑釁。我舉雙手贊成嚴查這個案子,如果安全域性能力不足,至高議會也有義務介入。”
應曉梨又哼了一聲:“你就不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萬一查到支援你的議員或者財閥頭上,你能把自己摘乾淨嗎?”
“輝煌”哈哈大笑,攤手反問道:“吾心吾行澄如明鏡,何懼之有?”
應曉梨無話可說了,不過她本來就沒有指望在談話中讓“輝煌”承認昨晚的襲擊是他在幕後指使,她本人對此事也尚存懷疑。
雖然看起來如今的“輝煌”是星舟市內最有動機對安志天下手的人,可身為至高仲裁官想要扳倒一位層級低於至高議會的政敵並不需要採取如此極端的手段。彈劾的議程已經順利啟動,這幾天的會議討論下來,“輝煌”一派已經取得了優勢,按照正常的流程他們很快就可以透過鐵穹秩序的正規渠道解除安志天的職務。
換做是我,我也不會如此莽撞地在昨晚搞那種襲擊,應曉梨心想。
所以她在“輝煌”矢口否認之後,很快就把懷疑的矛頭轉向了“輝煌”背後那些支援他的議員和財閥寡頭。
那些人之中難免有目光短淺的存在,又或者過去早就和安志天存在積怨,得知至高議會啟動彈劾議案之後便頭腦發熱想趁機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這個麻煩。
要考慮到安志天在鐵穹管理局的領導層之中畢竟還算得上年輕,且在安全域性和部分防衛軍勢力中有不小的威望,如果這一次只是讓他停職下野或者轉調二線崗位,難保其日後不會東山再起。
想到這裡,應曉梨大致猜出了指使襲擊之人的動機邏輯,不過對方終究還是操之過急了。
倘若能等到“輝煌”推動彈劾議案透過安志天正式停職下野再發動暗殺,所產生的影響會小很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將要為魯莽的行動付出沉重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