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梅瑟很快拒絕道,“我永遠地失去了這一部分的記憶,在進行電子腦化改造的過程中。”
儘管梅瑟說得比較委婉,但餘哲森已經腦補出他被強迫執行電子腦化改造手術以及被惡意刪除記憶的畫面。
這勾起了餘哲森腦海中當初被張巧龍捆在手術檯上準備開顱的回憶,讓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梅瑟先生,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呢?”
“你指哪方面?”
“你還要繼續在內務部工作嗎?”餘哲森問,“以前你受到電子腦枷鎖的影響,也許無法思考這個問題,可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這些……”蒸
“你的思想很危險。”梅瑟提醒道,“你知道自己說的話意味著什麼嗎?”
餘哲森表情很冷靜,他緩緩回答道:“我只是覺得,梅瑟先生你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這違背了管理局為鐵穹時代和復興都市定下的平等自由的宗旨。”
“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種可能性。”梅瑟反問,“我的老師也許真的成為了某種威脅,所以管理局除掉了他。”
餘哲森吃驚地睜大了眼睛:“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
“一種可能性的猜想,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電子腦的記憶比人腦更不可靠。”梅瑟自嘲地笑了笑,“既然我在人為操作下失去了一部分記憶,那我剩下的記憶也不一定完全真實可信。而且能對我的記憶動手腳的人不一定是管理局,我的老師同樣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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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呢?你被強制實施義體化改造的時候,湯溯光應該已經消失了吧?”
“只是消失對嗎?沒有證據表明他死了。”梅瑟攤開雙手說,“而且有的人哪怕死了,也能對世界持續造成影響。我的老師生前對因果律的研究已經達到了無人可及的領域,這也是他被同行們尊奉為神的理由之一。你已經體驗過因果律預測的力量了吧?一個精通因果律的人,想要干預自己死後的世界也並不難。”蒸
餘哲森愣了很久,在腦海中一點一點消化梅瑟提出的理論,心底泛起一股未知的恐懼。
如果,如果我現在死了,我有辦法影響自己死後的世界嗎?他在自己心中發問,或者說,是在問安何。
“當然。”安何不假思索地給出了回覆,甚至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對他說:“假如把我在彼界研究所遭遇的肉身毀滅看成死亡的話,我現在不就是在影響自己死後的世界嗎?”
“別偷換概念,我說的死亡不是像你一樣變成光靈體。”
“你這個前提有點莫名其妙,就像梅瑟先生說的一樣,沒有證據證明湯教授死了,也沒有證據證明他沒有變成光靈體。”安何認真地同他探討起這個問題來,“不過如果你一定想知道自己死後能否繼續影響這個世界,我的答案還是當然可以。”
“是指在死之前做好足夠的安排準備嗎?”餘哲森試著問道,“比如用因果律預測提前知曉將來要發生的事,然後留下遺囑預言什麼的……等等,既然能預測未來,為什麼不規避自己的死亡呢?就像我們曾經多次做過的一樣……”
安何笑著糾正他:“不是‘我們’吧,是你和時心。”蒸
“抱歉,我已經把你們當成一體了。”餘哲森撓了撓頭。
“沒問題。”安何表示欣然接受,摸了摸自己那一縷金髮接著前面的話題說道:“時心應該有提醒過你,死亡預測並不能百分之百幫助你逃避死亡。躲避死亡就好比進山有兩條路,一條路上有吃人的猛獸,另一條是安全的路,你可以憑藉因果律預測選擇安全的那條路。可萬一兩條路都有吃人的猛獸呢?無論你怎麼選,未來最終都一樣。”
餘哲森若有所思地低語道:“那麼湯溯光遇到了這種情況,即便他預知了自己的未來,也無能為力去改變,不得不死……”
安何來到他身邊,手搭著他的肩膀說:“有時候不是不能,而是不願。自己的命很重要,但這個世上一定有比它更重要的東西,對吧?對我來說,你和老爸就是更重要的。”
“我明白了,不過我高興不起來,我的心好像被狠狠刺了一下。”餘哲森難過地望著她,“彷彿又在生與死的分界線被你推開了一次。”
“我保證那是唯一一次,最後一次。”安何舉起手掌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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