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著要體驗酒店最高檔的套房,實際上餘哲森只是在三層隨便找了一個空房間。
考慮到畢竟還存在著遭到黑幫武裝襲擊的潛在威脅,安全域性的守衛人員宣佈酒店三層以上的樓層都被禁止前往。
餘哲森雖然可以不必遵守這條規則,但他素來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
這讓抱著享受高階套房的心思悄悄跟過來的吳小洺大失所望,不過她很快就說服了自己——只要是和餘哲森獨處管他高檔還是低檔都無所謂。
餘哲森在發現她跟在自己後頭之後委婉地表示自己想一個人安靜休息的意願,但吳小洺這回沒有順從他,面對他鎖上的房門直接一個短距離空間轉移穿梭而過。
她故意把空間裂縫的出口開在了天花板上,張開雙臂發出矯揉造作的驚呼從高處墜下,“啊呀”一聲摔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你這麼有精神,怎麼不回去看看boy?把一個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小孩獨自丟在家裡你放心嗎?”
餘哲森一臉無奈地看著在床上翹手翹腿做拍打動作的吳小洺。
不久前在方舟上因為弗裡德海姆提起了那個男孩,所以餘哲森此時也稍微有些惦記那孩子的狀況。
“送老大去醫院之後我已經回去看過他啦,安心啦活蹦亂跳的,我也給他準備了足夠的食物。”
“你當是養寵物嗎……”
吳小洺猛然坐起來:“壞了!你說到寵物我才想起來,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喂peko了。”
餘哲森還有印象,peko是她養在龍蟠峽灣別墅的大老鼠,那東西一看就特別能吃,被餓幾天不知道會不會發瘋。
吳小洺表情憂鬱,似乎真的在為自己的寵物擔心,不過她很快又自我安慰似的說道:“飼養籠裡有自動餵食器,上回加的糧食應該不至於那麼快吃完,應該沒事的……”
說完她往邊上挪了挪,給餘哲森騰出足夠的空間,接著又像之前兩人打地鋪共度那晚一樣拍著身邊的空地嬉笑著邀請他。
“我是真的想休息一下,明天可能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餘哲森在她身邊躺下,和她保持著大約二十厘米寬的距離。
酒店北面港口的方向還持續傳來隆隆的聲響,兩人都沒有脫衣的打算,眼下的局勢即便閤眼睡覺也必須保持著枕戈待旦的警惕性。
“你好好睡,我不吵你,就在這裡守著你。”
吳小洺說著伸長手臂關掉了燈。
從方舟回來餘哲森身心俱疲,已經沒有再和吳小洺拉扯的精力,心想只要她不胡鬧搗亂就好,愛怎樣怎樣吧。
他側身而臥,一手攥緊了海誓晶吊墜,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意識逐漸混沌,彷彿如掉進漆黑的漩渦一般在天旋地轉的眩暈感中急速下沉。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餘哲森很快就明白自己進入了受異能者影響的夢境,他憑藉驚人的意志力在夢境中喚醒了自己的意識,做好了和敵人戰鬥的準備。….可當他滿懷戒備地穿過混沌的漩渦徹底進入到這個夢境世界時,卻發現這裡異常地平靜祥和,完全感受不到絲毫外來的敵意。
明媚的陽光照在木地板上,被微風拂動的青色窗簾在其上留下海浪般湧動的影子。
角落的鋼琴被開啟了琴蓋,穿著白色連衣短裙赤裸著雙腳的女子正坐在鋼琴前,挺直的後背如玉樹細柳。
她細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靈活地躍動,讓那架優雅厚重的樂器發出悅耳的音符,連綴成如夢似幻的曲子。
餘哲森站在她身後一米之外,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
沒過多久,鋼琴曲的節奏達到高潮,白天鵝般的演奏者身姿激昂地起伏,垂下的黑瀑長髮也如天女散花一般張舞。
餘哲森席地而坐,閉上眼睛聆聽,直到鋼琴前的白裙伴隨著主人有力的落指翩然一振,演奏劃上了休止符。
“怎麼樣,小森,姐姐我彈得還可以吧?”玉樹般的背影從鋼琴前轉過身來,安何抬起一手撩撥耳畔的頭髮,露出不遜色於窗外暖陽的溫柔笑容。
餘哲森睜開眼,輕輕拍手鼓掌,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