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錢之漠和蘇薔。
“餘警官,還有褚警官,對不起。”那個曾經溫婉像小兔子一樣的女護士蘇薔一臉抱歉地向餘哲森和遠處女媧號上的褚月曦鞠躬致歉。“謝謝你們曾經不顧一切地救了我。”
錢之漠也對餘哲森微微點頭,他握住了蘇薔的手,兩人的五指牢牢緊扣。
“之前海崖收容中心有人劫獄,我趁著混亂跑了出來,不過我沒打算和那些人合謀對付你。我不恨你,你做的事是對的。”錢之漠坦白了自己的逃獄行徑,“我只想和蘇薔在一起,我們都不可能再回去了。”….餘哲森的目光他們臉上來回遊移,他本來想說些什麼,但看到錢之漠和蘇薔兩人共同堅定的表情之後放棄了。
“我祝福你們。”他對二人說道,“希望你們在這裡能夠找到幸福的歸宿。”
弗裡德海姆接話道:“如果湯溯光沒有被管理局抹掉,也許你身上的奇蹟也能造福像錢之漠這樣的不幸者吧,不過……這也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念頭罷了。”
“畢竟,只要看看你們的社會里界線分明的尊卑階級就可以輕易料到,即便湯溯光真的把這種技術公佈推廣,最終受益的也只會是一小部分上流。”
弗裡德海姆眼神複雜地凝視著餘哲森:“捫心自問,你真的想守護這樣的秩序嗎?可能你的出身讓你很久以來感覺不到這個圍繞資本旋轉的世界的窒息感,但最近這些年你應該接觸了不少‘陰暗面’吧?”
“繞了半天又回到勸我改信的原點了嗎?”餘哲森用戲謔的口吻回應道。
弗裡德海姆訕訕而笑,算是承認了自己始終沒有改變這個念頭。
“算了吧這個話題我們之間沒有共同語言。”餘哲森擺了擺手,“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絕對美好的制度,舊時代的先賢們為了理想國做過多少次嘗試?”
他在弗裡德海姆和一眾歸臨教徒面前來回走動,姿態如閒庭信步一般,彷彿一個站在自己的講堂上的大學講師:“出現問題並不可怕,就像系統總會有需要修復的漏洞一樣。我可以承認鐵穹秩序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我不會因此而拋棄它,更不可能像你們曾經所做的一樣去毀滅它。”
“山教長,也許你在方舟下建立的是一個理想的淨土,但人口才區區數萬而已吧?”餘哲森停下腳步側首看向弗裡德海姆,“一個適合幾萬人口的烏托邦的制度,難道套用在整個鐵穹社會上也會同樣起效嗎?”
輪椅上的弗裡德海姆陷入了沉默,他在餘哲森提出的問題面前進一步動搖了。
“所以,停止把你的優越感代入到對我們的看法上。”餘哲森笑了笑,“既然你說想要尋找共存的道路,至少你得正確地認識我們。”
“我也是從復興都市出來的人,孩子,我對鐵穹秩序本質的理解未必會比你淺。”弗裡德海姆自嘲地搖了搖頭,“但我尊重你的意志,只是……有些遺憾。和你的交流越多,我越是感到遺憾,因為背叛了‘神’的鐵穹管理局不配擁有你這樣忠勇的衛士。”
下一秒,弗裡德海姆顫顫巍巍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向餘哲森跪了下去。
“教長……”教徒們一片譁然。
弗蘭肯轉過堅毅的國字臉,愴然道:“教長,您真的不必如此……”
弗裡德海姆並未在意旁人的反應,他仰望著餘哲森說:“我想邀請你進入方舟內部生活一段時間,雖然之前你已經透過和我的連線看見了方舟之下的世界,但那比起親身體驗還差的很遠。”….餘哲森不解地問道:“這麼離譜的要求,你覺得我會答應?”
“沒有別的意思,如同你希望的全面瞭解你們的世界一樣,我也希望你能全面瞭解我們的世界。”弗裡德海姆誠懇地說道。
“為了實現你所謂的共存?”
“不,尋找共存的方法是遠不及‘神’的我以自身愚鈍的腦袋所能想到的唯一解法,你的使命應該遠在我之上。”
這話讓餘哲森有些不舒服的感覺,他一直都不是一個主觀上責任感很強的人,也討厭被人把重任強加在身上。
甚至連守護鐵穹秩序的理想,都是受到父母和安何父女的感染,愛屋及烏地被動接受的。
“山教長,說實話我對方舟之下的世界有一定的興趣——出於人類求知本能的好奇。”餘哲森回答道,“但這興趣本質上和我向往前往沒去過的復興都市看不一樣的風景一樣,沒有什麼高屋建瓴的理想和抱負在裡面。”
“但我無法接受你的邀請,我不是一個閒人,不可能留在方舟。”他用沒有商量餘地的語氣說,“即便選擇了共存道路的你們不再是敵人,我要走的路上也還有很多必須迎接的戰鬥。”
“現在遙遠的話題已經說得夠多了,回到你最初的提議上——讓我們來談談奪取港口的事吧。”
弗蘭肯憤怒地喊道:“你對教長如此無禮,還要我們幫你奪取港口?”
餘哲森針鋒相對地冷冷回應道:“就憑你們過去對我的親人和復興都市所犯下的罪行,我覺得自己的表現已經堪稱道德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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