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風雨交加，夜空中時不時出現樹杈狀的閃電。
韓經虎雙手交握放在桌上，靜靜地凝視著正在觀看平板電腦上播放的影片的餘哲森。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緊急宵禁令釋出前半個小時。”韓經虎回答道。
餘哲森已經把這段的三分多鐘的影片內容看了兩遍。
準確的說這不是影片，是刑天重工在港島區某處倉庫的監控錄影片段。
在前一分鐘的影片裡，管理倉庫的工人完成例行檢查之後離開並鎖門，倉庫內大約200具嶄新的商品仿生機器人像兵馬俑一樣整整齊齊地排列著，看起來一切正常。
但中間影片黑了一陣，再度出現畫面時，倉庫已經空空如也。
倉庫內的仿生機器人全部不見了，空蕩蕩的地板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紅色符號——“v”。
“監控遭到駭客入侵，中間失效大概十五分鐘。當然，這十五分鐘的黑屏部分已經被剪輯掉了。”
“所以防衛軍突然進駐市區是因為這個？”餘哲森恍然大悟。
韓經虎沒有出聲，但表情顯然是預設了他這個推斷。
餘哲森覺得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下意識地扯了扯領口：“一整個倉庫的仿生機器人離奇失蹤，你們的監控中間被黑掉了大概十五分鐘，十五分鐘夠竊賊把這些東西全部搬走嗎？”
韓經虎搖頭：“這批仿生人的個體重量為450公斤，普通人不可能徒手進行搬運。”
“就算是依靠外骨骼裝甲和賽博義體也很麻煩，除非是團伙作案……但那樣也太離譜了。”
“是啊，十五分鐘，搬空了整個倉庫……我調查過倉庫附近的車輛出入記錄，那個時間段離開的車輛運力完全不夠。”韓經虎摸了摸自己的光腦袋。
餘哲森遲疑地問道：“你們報警之後安全域性那邊怎麼說？”
“安全域性承諾會立案調查，但沒有告訴我具體期限。”韓經虎聳了聳肩，“我猜你的老師現在應該很忙吧？押解那個符兆海的行動是定在明天？”
餘哲森的表情一秒陰沉了下去。
“別緊張，我是透過防衛軍那邊的渠道關係獲得的一點零散資訊碎片推測出來的。”韓經虎拿著一支雪茄在桌面上敲了敲，“不過看起來我的推測是正確的，而你……你又為什麼知道安全域性的行動計劃呢？”
餘哲森迎著他猛虎般犀利的目光毫不退避：“這與你無關，你還沒有告訴我今天找我究竟想做什麼。”
“事物之間都是有聯絡的，如果我告訴你，倉庫裡丟的那批仿生機器人是按照軍用級標準設計的，你會聯想到什麼呢？”
“那七島要出大事了。”餘哲森緊張到心跳加速，“最壞的假設，這批仿生機器人落入了歸臨教派之手，轉瞬間就能成為一支武裝大軍。”
韓經虎點頭：“而明天，安全域性要押解符兆海前往碼頭。”
“貴公司難道不該為此擔責嗎？為什麼韓老闆你還一臉輕鬆地坐在這裡和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聊天？”餘哲森壓抑著憤怒和不滿。
“不不不，你太妄自菲薄了。你，絕不是無關緊要的人。”韓經虎搖了搖豎起的食指。
在餘哲森的注視下，他點燃了雪茄說道：“你的老師把你排除在她的計劃之外，是她最大的失策。”
“你到底想說什麼？”
“和我合作吧。”韓經虎循循善誘，“如果你不希望這座城市被毀掉的話。”
餘哲森搖頭：“還是回到最要緊的問題上來吧，我覺得當務之急是去港島區執行地毯式搜尋。如你所說，仿生機器人很沉重，搬運式盜竊是不現實的，那麼有沒有可能是竊賊控制了它們，讓它們自行離開倉庫呢？”
“這不可能。”韓經虎毫不猶豫地否定了他的猜測。
“完全有可能好不好！歸臨教派所掌握的駭客技術可能超乎韓老闆你的想象！”餘哲森拍了桌子，聲音也帶著明顯的怒意。
“這和駭客技術好不好沒有關係。”韓經虎冷靜地說道，“那批商品沒有安裝能源驅動模組，你明白嗎？就好比手機沒有電池，根本啟動不了。”
餘哲森愣住了。
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找到了正確的方向，但韓經虎說的這個資訊卻又將他的猜測完全推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