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哲森回到住處時已近凌晨一點。
室友沈雲秋穿著睡衣，正半蹲半跪在擺滿雜物的茶几旁邊擺弄著一臺老式的膝上型電腦，手邊還有一盒尚有餘溫的泡麵。
餘哲森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肯定是半夜被老闆叫起來加班改方案了。
“你去哪兒了啊？”沈雲秋聽到玄關傳來動靜，頭也不回地問道。
“酒吧。”
“不是吧？別忘了天亮後你還有一場相親呢。”沈雲秋提醒道，“你想白天頂著黑眼圈在女孩子面前打哈欠嗎？”
“哪有那麼誇張。”
餘哲森在他身旁一屁股坐下，拿出手機開啟個人賬戶。
他的個人賬戶上有新的交易資訊。
“彩票獎金收入”點數，已扣除各項稅費點。
這一次的獎金收入超過了他前兩次贏下競猜所獲獎金的總額。
因為規則上是贏家平分獎池，前兩回餘哲森都碰上了多名贏家出現的情況。
但今晚，勝利似乎只屬於他一人。
可為什麼被扣了這麼多？餘哲森驚愕地張了張嘴，重新仔細確認了一下被扣除的點數。
除去個人所得稅部分，他還被額外徵收了10％預前單身稅。
“公民id餘哲森，您已年滿22週歲。根據鐵穹樂園管理法案，如您未在年內登記組建家庭，次年對您徵收的單身稅將從原有10％提高為30％。”
“為了人類的繁榮復興，我們敦促每一位公民都自覺履行婚育義務。”
餘哲森忍住了摔手機的衝動：“義務你妹啊，就沒點兒新詞嗎。”
沈雲秋忍不住向他瞥了一眼，正好瞄到餘哲森個人賬戶上的數字，一下子驚得合不攏嘴。
“我去，31萬存款？哪來的？”
“我起早貪黑辛苦工作兩年……”
沈雲秋一臉“？”，明顯在說你騙鬼呢。
“別急你聽我說完。”餘哲森深吸一口氣：“我起早貪黑辛苦工作兩年攢下的兩三千加上今晚中彩票的三十萬八千。”
沈雲秋頓時覺得人生很幻滅，手邊的泡麵不香了，筆記本螢幕上改了一半的策劃書彷彿也能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滿頁都寫著兩個字是“小丑”。
“嘀”的一聲，餘哲森忽然把自己的左腕湊了過來，在沈雲秋的手環上刷了一下。
“收到轉賬，25萬sp點數已到賬。”沈雲秋的手機發出了語音提示。
“餘哲森你……”
“明天早點去辦手續，儘快把你的家人從開拓區接過來吧。呃啊……好睏啊，我先去睡了。”餘哲森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打著哈欠走向自己的臥室。
“喂……等等！你……”
“老沈，爸爸愛你，晚安。”
沈雲秋話還沒說完，餘哲森就把自己臥室的門關上了。
看著賬戶上憑空多出來的25萬點數，沈雲秋一時間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發愁。
他低著頭出神般凝視著手機螢幕良久，直到一滴水花在螢幕上綻開。
沈雲秋恍然回過神來，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拭眼睛，點開餘哲森的頭像框給他發了條資訊：“這25萬算我問你借的，我一定還你！”
餘哲森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沈雲秋髮來的資訊，笑了笑不作回覆。
老沈果然是個忠厚人啊！
所以，餘哲森也願意不計得失地幫沈雲秋一把。
……
次日，餘哲森依舊被電子手環惱人的相親提示音吵醒。
還是那番一成不變的陳詞濫調，他都快會背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