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雲夢澤中,桂木靈舟行駛在水面上,慕廣寒坐在君承澤旁邊,低頭看著他。潛龍丹的藥效還沒過去,君承澤依然在沉睡,不過他們很快就要到椒圖龍墓了。
雲夢澤上雲煙飄渺,時不時下一場小雨,玉蟾坐在船頭操控飛舟,蘇青兒化作三足青鳥站在船首的燈籠上眺望遠方。
“咱們還不回去,玉兒姐姐會不會生氣啊?”玉蟾說道。
蘇青兒道:“沒事吧,咱們出來之前不是跟她說了嘛。”
“你看廣寒這個樣子,只怕到了龍墓那也不想回去。”玉蟾繼續說道。
蘇青兒回頭看了一眼,慕廣寒擔心君承澤的傷勢,這段時間一直在渡入法力給他療傷,好多天都沒有休息了,估計累得夠嗆。
“這就是凡人說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吧。”蘇青兒說道,船艙裡慕廣寒一直在玩君承澤的頭髮,拿他自己的頭髮去掃他的鼻子,君承澤感覺到癢,抽了抽鼻子,慕廣寒就笑了。
玉蟾大驚失色,道:“情人?”連船也顧不得開了。
蘇青兒飛了下來,站在他肩膀上,笑道:“你是不是傻?這都看不出來,廣寒要不是喜歡他,哪裡會這麼折騰自己?”
玉蟾目瞪口呆,說話都快結巴了,道:“可君承澤是她叔叔啊,這不是凡人說的亂倫嗎?”
蘇青兒呸了一下,道:“他們倆又不是真的親戚,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亂倫個屁。你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
玉蟾道:“我看的小說都是從你那拿的。”
蘇青兒惱羞成怒道:“那你以後別看了,我好不容易才拿到幾本書。”
“你們怎麼又吵架了?”慕廣寒似乎是聽見了聲音,走了出來。
兩人連忙閉嘴,玉蟾重新回到船頭開船,時不時往後看一眼,他不是很明白,蘇青兒是從哪裡看出來慕廣寒喜歡君承澤的,他怎麼看不出來?
慕廣寒被看得慕名奇妙,狐疑看了蘇青兒一眼,蘇青兒裝作不知道開始唱歌。
青鳥的聲音悅耳動聽,在雲夢澤中悠揚傳了出去。
龍墓中,景棠坐在巨大的貝殼旁邊,雙手託著臉,愁眉苦臉看著地面。
“怎麼還不來啊?”景棠用額頭的符印感應,君承澤確實越來越近了,但他已經等不及了。
“我要是出去接他們,應該不算違反約定吧?”他忽然眼珠子一轉,想到。
說試就試,他直接飛了起來,往君承澤的方向飛去,然而剛到這個島嶼的邊緣,一股巨大的難以抗拒的力量又將他拉了回來,重新落在島上。
他氣得跳腳,罵道:“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你們給你們守墓,一個活人都沒有,我要悶死啦。”
龍墓中十分靜謐,但他說完之後,山頂的幾個貝殼微微晃動,似乎是在回應他。
景棠回憶了一下很久之前的事,但馬上就覺得頭疼,他像是失憶了,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過往,只記得自己來這裡以後的事,還有一個模糊的約定。
記憶中那是一條巨大的金色的蜃龍,他自己十分渺小,在蜃龍面前。蜃龍居高臨下看著他,瞳孔就比他整個人還大,蜃龍的一部分藏在巨大的金色貝殼裡。
蜃龍說著他聽不懂的古老的語言,那個時候他應該是聽得懂的,他點了點頭,蜃龍便化作金色的煙霧消失了。
然後他的頭上長出了龍角,像是一條化形不成功的小龍。
而後的歲月裡他開始沉睡,意識也一直處於一種模糊的狀態,只有每次有蜃龍來這裡度過最終的時刻的時候他會有所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