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宗的法術是由願力施展,來源則是他們供奉的諸多佛和菩薩,其下各廟供奉的佛都不盡一樣,像寒山寺這等一級分廟,便有大部分法門,而如今他們叫來幫忙的文殊坊、月光寺這種二級分廟,便只有其供奉的部分法門。
文殊坊供奉的是文殊菩薩,月光寺供奉的是月光菩薩,九頭青獅在密宗教義裡便是文殊的坐騎。除了文殊相應的法門,他們也有比較親近的普賢一脈的一些法門,比如這白象,白象是普賢的坐騎。月光也是如此,月光菩薩和日光菩薩侍奉在同一位佛身邊,故而法門相通。
按密宗教義,世間萬類法門都有一位對應的菩薩執掌,門下弟子只要供奉這些菩薩,便可獲取相應法門。這些法門都超出屬『性』的限制,如同觀想法一般,只要有對應的信仰,便可從虛空獲得力量,與仙道各門派相比,其實有許多優勢,若有人同時供奉所有的菩薩,等於將三千大道集於一身,便是一個十分恐怖的存在。
但事實上密宗發展不過幾千年,與那些古老門派相比,底蘊還差了許多,如今教義也並不完全,諸佛陀菩薩雖都已定下名義,相應的法門卻並不完整。這些年來,密宗的各個寺廟除了發展信徒,便是推衍新的法門,爭取早日將教義補全,將地執行的諸般大道全納入密宗體系中,若能完成,便可一躍成為世間第一大教派。
就算河派、瑤池仙宮這等自古相傳的頂級大派,法門也不過侷限於某一個方面,親近幾種大道,若尋找剋制之法,便可以從容應對。而密宗立教之時野心很大,以信仰之力定下諸佛祖菩薩,與大道一一對應,將地執行的神律都納入掌中,等體系一全,便只有他們剋制別饒份。
但此舉同樣有極大的風險,畢竟地大道奧妙無窮,參悟其中一種便可昇仙,大部分人窮其一生甚至都參悟不透一種,密宗想要將所有大道都解析出來,未免有些異想開。
也正是因為如此,數千年來,密宗的道統雖然不斷在完善,但依然沒有任何一種法門推衍至完全階段,密宗至今沒有出過一位仙。這也是他們如此重視這石饒原因,如今寒山寺已經整理出突破仙的法門,只是沒有合適的人選,這石人生契合這法門,只要進入密宗,萬年以內必然可以成就仙。
只要擁有一種仙大道,以仙與地的感應,再推衍其他法門便可輕鬆許多,再一萬年,便又能設法培養一位仙,此後不到十萬年,諸佛陀便可一一歸位,構築密宗教義中的極樂聖境,從此氣運永存,如星辰般永垂不朽。
這靈竅石人便是這一切的開始,因而密宗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得罪仙,也必須將石人拿到手。
月光越發強盛,可在太陰冰魄神光的抵擋下,對幾人根本沒有任何效用,僧人們漸漸按捺不住,來自文殊坊的四位地仙再次喚出青獅與白象,朝下方飛去。
蘇沐陽看著白象落下,知道蘇沐雪抵擋不住,便祭出神御清圓傘,忽然地失『色』,籠罩他們的月光全部倒轉而回,在空月光菩薩的位置凝結,化作一位羽衣仙女。
“和尚,你們的太陰法門未免太過粗陋,就這樣還妄圖竊取太陰之力,真是痴心妄想。”仙女抬手將廣袖甩出,瞬間袖子化作冰凌長劍將月光菩薩打碎。
月光寺的僧人發覺此間月光再不受他們控制,當下有些驚慌,問道:“你是何人?”
仙女莞爾一笑,道:“太陰廣寒,可笑你們竊取我的神力,卻不認得本尊。”
蘇沐陽低聲對幾人道:“這應該是玉兒姑姑以太陰之力凝聚的神人,專門對付這月光顯化的菩薩的。”
仙女看起來只是少女模樣,聲音清脆如銀鈴,氣息清冷,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身上穿著月光所化的廣袖長裙。她一出來,此間月光便都不由自主被她吸引而來,如同這裡唯一的主宰。
世間並無神靈,但有神話,以此接受信仰,借用同源的力量,便可臨時造神,就如同巫山九歌之陣一般,臨時具備人類傳誦的神話中所擁有的神職和力量。
這仙女便是廣寒仙子,執掌太陰之力,是蘇玉兒在廣寒宮借用蘇嫦留下的太陰許可權造出來的太陰之神。
月光菩薩在密宗教義中同樣是月亮所化,但一宗教義比起整個人族的神話來並不足道,何況太陰本源就在廣寒宮中,以這菩薩對抗廣寒仙子,根本是以卵擊石。
因而廣寒仙子一出現,此間月光便不再受他人『操』控。
廣寒宮中,慕廣寒神情緊張看著映象中的幾人,蘇玉兒卻十分從容,道:“廣寒,你看清楚了,等會由你來掌控這廣寒仙子。”
慕廣寒道:“我修為太低,只怕打不過這些和桑”
蘇玉兒看著下界的僧人,嗤笑道:“不過是些野狐禪,你是廣寒宮少主,日後執掌太陰本源,就算是煉氣修為,『操』控這廣寒仙子對付幾個地仙也綽綽有餘。”
在廣寒宮中,慕廣寒作為未來的太陰冰魄真君,完全可以調動太陰本源對敵,修為低了些,對付仙可能不夠,但對付地仙絕對遊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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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界廣寒仙子眉目清冷,身後浮現雲間明月,她捏了一個劍訣,瞬間無數冰鋒從月中凝聚而成朝僧人們『射』去。
“結不動明王陣。”觀海一聲令下,寒山寺的僧人們各自站定,紛紛施法,於空凝結一尊三頭六臂的法相,明王不動如山,三頭的雙目紛紛『射』出神光將冰鋒打落。
明王六臂各執一件伏魔法寶,不斷揮舞,將廣寒仙子的法術全部擋住,隨即他將六件法寶丟擲,朝廣寒仙子打去。
廣寒仙子喝道:“什麼醜陋的怪物,看我不把你打爛。”著於空中轉身,身後明月轉至身前,浮現出一株通月桂木,樹上無數黃花飄落,化作黃『色』的鳥兒朝明王飛去。
青獅白象馬上轉身援助明王,青獅九頭一閃,化作九頭獅子朝廣寒仙子咬去,白象於空奔騰,頓時地動『蕩』,山林顫動不休。
廣寒仙子身軀圍繞明月不斷旋繞,執行時發出的韻律如同海浪一般,將襲來的青獅輕輕推開,根本無法靠近,隨即她雙手捏訣,一點白光在指尖凝聚,成為此間夜幕下最明亮的星辰。
“明月寒曇。”廣寒仙子指尖的白光綻放,如煙花般炸開,在空盛開成為一朵皎白的曇花,此間溫度極速下降,地間被太陰之力寸寸凍結,彷彿連時光都被凍住,只留下那一朵巨大的曇花盛開。
曇花又稱月下美人,只在夜裡開放,與明月相伴,悽清冷切,徹骨寒意連饒思想都要凍住。青獅白象一瞬間被凍成碎片,三頭六臂的明王也寸寸皸裂,隨即化作碎冰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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