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角少年醒了過來,或許是因為沉睡太久,他的身體有些僵硬,於是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睡眼惺忪地看著眼前的幾個人。
誰也沒有想到守墓人竟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少年,但對天仙來說,長什麼樣不過是一種皮相,是隨時可以改變的,像莊少遊就有十幾種面目,蘇沐陽也不過見過他的少年相和青年相,這並不是很難理解。
比較難以接受的是,這少年很可能是自古以來椒圖龍墓唯一的一個守墓人,龍墓存在幾十萬年,他就活了幾十萬年,這對天仙來說也是一段漫長的時光,再加上有越來越重的天劫,有把握飛昇的天仙絕不會在天地間逗留這麼久,而沒把握飛昇的天仙早就死在天劫下了。
少年活了下來,足以證明他的實力,眾人看不清楚他的修為,但絕不會太差。
少年目光清冷,看著眾人沒有什麼表情和感情,像是木偶一般,蘇沐陽不禁有些懷疑這到底是個傀儡還是這人修煉了太上忘情的法門?
“你們為何會進龍墓?是來偷東西嗎?”少年冷聲說道,掌心一翻,手中出現一根青翠樹枝,宛如翡翠製成,蘊含磅礴生機。
蘇沐陽看了一眼他手裡的樹枝,道:“這好像是蓬萊洲的先天靈根蓬萊木的枝條。”先天靈根之間有一種獨特的感應,蘇沐陽和蘇沐雪生來就認得所有的靈根,蓬萊木生在海上,獨木成島,在東海中漂泊,很少有人見過。
傳聞中這靈根有不老不死之效,服用蓬萊木的果實,隨時可以進入一種假死的狀態,在這個狀態下人的壽元不會消耗,而且隨時可以醒來,凡人中有個秦國,國王聽聞這靈根的功效以後便派人出海尋找,企圖以這種靈果實現永生。
蓬萊木是所有榕樹的來源,它的特徵十分明顯,根系發達,樹枝上也會生出氣根,以便在海上漂浮,從空氣中攝取養分,蘇沐陽在見到這根蓬萊枝的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麼這少年能夠看守龍墓幾十萬年。
在龍墓中沒有意外的時候,少年一直以蓬萊果的效力沉睡,無論是容貌、修為還是壽元都不會消耗,反而仙人法體能夠自行吞吐靈力,雖然慢很多,但總的來說修為在沉睡時還是一直在提升的,在沉眠狀態下,少年也不會引來天劫。
甚至蘇沐陽有些懷疑,當年椒圖一族巔峰時期就只有兩位天仙,不可能分出一個天仙專門來守墓,這少年也許只是一位地仙也說不定。
少年對眾人雖然警惕,但或許是因為沒有感應到龍墓被破壞的緣故,並沒有直接出手,手中的蓬萊木散發著青色的光,有一些光團凝聚,像是螢火蟲一般飛舞,若飛出打人,應該威力很大。
君承澤道:“我們聽一條蜃龍說,你手裡有進入椒圖一族的秘境的鑰匙,我們想進去,借用一下蜃樓,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個忙?”
少年道:“幫你我有什麼好處?”
君承澤道:“你想要什麼好處?”
蘇沐陽沒料到這少年這麼好說話,看樣子竟是可以收買?不過想想也對,少年一直在這裡沉睡,應該是十分無聊的,沒準想要出去看看呢。
果然,少年笑道:“我放你們進去,你替我看守龍墓一萬年怎麼樣?”
君承澤皺眉道:“一萬年太久了,地仙壽元總共才一萬年,除非我修成天仙,不然沒辦法做到。”
少年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道:“你在這裡也可以修煉呀,說不定看守完一萬年,就修成天仙了呢?”
君承澤道:“萬一我沒看守到一萬年就死了呢?”
少年躊躇片刻,道:“那給你打個折,五千年總行了吧?”
蘇沐陽伸出一根手指,道:“一千年。”
少年跳腳,不樂意道:“那也太少了。”
蘇沐陽笑道:“讓你開個門而已,一千年我還嫌多呢,而且龍墓又沒什麼事,你看守了這麼久,醒著的時間也不到一千年吧?放你一千年自由,還不夠?”
少年盤算半天,大概真的很想出去,最終還是答應了,君承澤道:“不過不是從現在開始啊,我還要去東海報仇,可能你得等一段時間。”
少年點點頭,道:“我給你下個咒,不怕你反悔。”說著咬了下自己的手指,滴出一滴金色的血珠,又抓起君承澤的手,也咬了一口,兩滴血液融合在一起,隨後少年用這混合的血液畫了個符文,印在君承澤的額頭。
金光一閃,符文消失不見,但君承澤感覺自己的道果上多了道符印,其中有一種特殊的聯絡,讓他能夠感應到少年的情況。
“從現在開始,一萬年以內,你必須來替我看守一千年,要是不遵守諾言,我的靈知咒就會發作,到時候你會生不如死。”少年笑嘻嘻說道。
君承澤點點頭,這條件不算苛刻,反正他也沒打算反悔。
“你叫什麼名字?”蘇沐陽問道。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龍角,似乎有些想不起來,過了會才道:“我應該是叫景棠的,風景的景,海棠的棠。”說著他搖身一變,龍身消失不見,化作完整的人身,也是個俊俏的少年,只是上半身依然沒穿衣服。
蘇沐陽看他這個樣子,有些難以置信,景棠這麼天真爛漫,好像真的是少年的心智,椒圖們居然放心讓他看守龍墓,看來這墓地對椒圖一族來說真的不算很重要……
景棠沉睡醒來,記憶還沒完全恢復的樣子,完全不像個地仙,反而像個心智不全的孩子,纏著幾人聊了半天,讓他們答應以後帶他出去玩,這才取出一個很小的金色貝殼。
景棠將貝殼開啟,一團七彩蜃氣漂浮而出,隨即在空中顯化一座高大門戶,門柱上盤了兩條張牙舞爪的龍,門戶中央有一層光幕,透過光幕隱約可以看見,裡頭是一片汪洋大海。
椒圖一族生活在水中,他們開闢的洞天也是一片完整的水域,幾人飛入門戶,景棠捏了個訣,便用貝殼將這門戶收了回來,重新化作蜃氣存在貝殼之中。
景棠重新躺到蜃龍的龍骸之下,開始新一輪的沉睡,嘴裡還咕噥道:“你們可要快些回來,我已經好久沒有出去過了,一個人好寂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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