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燭龍有操控時光的力量,睜眼就是白天,閉眼就是黑夜,日夜交替不過是它睡覺和醒來。
“我是銜燭之龍的後代,最早的銜燭之龍,早就已經飛昇天外了。”燭龍喘息著,似乎是知道蘇沐陽的疑惑。
“您這麼強大,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蘇沐陽問道。
“鐘山赤水,是一片漂流在世界內的空間,銜燭之龍世代居住在這裡,初代燭龍飛昇以後,燭龍一族就再也無法飛昇,只能隨著時間老死,這是我們的宿命,當舊的燭龍死去,它的身軀就會孕育出新的燭龍的卵。我不知道我是第多少代燭龍,但是我不想死,當我感知到天命,我就開始四處奔波,尋找延長壽元的靈藥,就連蟠桃也吃過了,但是還是一直在衰老。
“如今的我已經只有不到一年的壽元了,所以我拼命吞噬生機,想要活下去,然而作用並不大,希望你這件奇特的法寶蘊含的力量,能夠發揮它的作用,你幫我,我可以送你很多東西。”燭龍說道。
蘇沐陽沉默,他不知道為什麼燭龍無法飛昇,以它的實力,應該很容易飛昇才是,怎麼會在世界內蹉跎到老,還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良久,蘇沐陽問道:“您怎麼會受傷?這個世界應該沒有人能夠傷到您。”
“沒有人,但是有天。”燭龍冷聲道,似乎極為怨恨這方天地。
“是天地不讓你飛昇嗎?為什麼?”
“世間的神獸,都是自天地開闢便誕生,然後一一飛昇,神獸們十分強大,每種神獸都只有一隻,因此無法繁殖,只能用血液繁衍出血脈並不純粹的後代,而隨著後代繁衍,血脈也越來越稀薄。初代燭龍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造化出了純血的燭龍,並一直繁衍至今,但是燭龍一族也受到了天地的詛咒,除卻初代飛昇以外,其他都不能超脫,而且一直都只能困在鐘山赤水之中。”燭龍極有耐心,解釋著,“鐘山赤水原本在世界之內,自初代飛昇以後就被放逐。我的傷是強行飛昇時留下的,是天道之傷,而且裡面有著腐朽的力量,在加速我的消亡。”
“我儘量試試。”蘇沐陽只好說道,祭出青帝盞,燭龍身軀太龐大,壺中四時之水根本不夠將它浸泡進去。
“我的角,就是銜燭之龍最重要的燭。”燭龍有氣無力道。
蘇沐陽飛上半空,四時之水灑在它的角上,四時之力釋放生機,宛如春風和煦。
燭龍閉目,空間內頓時更加昏暗,它感受著青帝盞的力量,忽然說道:“還不夠,你太弱小了,蟠桃之子。”
“這是我的極限了,如果還無法治療你的傷勢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了。”蘇沐陽認真說道。
“我知道,”燭龍語氣忽然有些悲傷,似乎是已經認命,“我感覺到你身上有蟠桃的力量,你把它放出來,我與它溝通。”
在這位力量超越天仙的燭龍面前,蘇沐陽似乎什麼都藏不住,於是將桃核從山河盤裡取出,輕輕開啟,便有大量靈氣溢位。
這片空間十分貧瘠,除了山脈以外別無他物,赤水似乎也已經在漂流中乾涸了,此間沒有靈氣,桃核一開,彷彿是給這片貧瘠的土地帶來了生機。
燭龍與先天靈根溝通,不知道說了什麼,先天靈根不會有靈智,只能依據生靈的本能判斷。燭龍忽然一聲長嘆,道:“連長生之樹也無法治療我的大道之傷,看來我是真的要死去了。”
蘇沐陽覺得它有些可憐,但是不知道怎麼安慰,便沒有說話。
“我死後,必然會有新的燭龍誕生,蟠桃之子,我希望與你簽訂契約,如果你有能力的話,帶它離開這片空間,只要燭龍能夠離開鐘山赤水,詛咒就破了。我賜予你進入這裡的權利,只要你完成它,鐘山赤水便是你的領地,燭龍可以追隨你萬年。”燭龍又說道,像是在交代後事。
“天的詛咒,我怎麼可能打破呢?”蘇沐陽問道。
“你努力就行,銜燭之龍有著看見未來的本領,我能夠看到,無數的未來中有一個打破詛咒的可能。”燭龍雙目放出強光,頭頂燭角燈火大亮,似乎穿透了未來。
“那我可以答應你。”蘇沐陽真誠說道。
燭龍身上落下來一片鱗片,像是一塊粗糙的暗紅色樹皮,上面有著奇異的紋路,散發著強大的龍氣。
“你記住,鐘山赤水是被詛咒放逐的地方,除非你有把握破除詛咒,不然就不要來,如果你也染上詛咒,那就沒有希望了。這鱗片就是開啟這裡通道的鑰匙,除了你,沒有人能開啟。這些石頭可能對你有用,送給你了,雖然你並沒有幫上忙,卻讓我看到了一絲光明。”燭龍氣息越來越弱,最終完全消失。
燭龍身上的紅光沉寂下去,宣告它的死亡。它的身軀快速縮小,最終在它原來盤踞的鐘山之上化成一枚紅色的龍蛋,上面有著奇異符文流轉,散發出強大的生命氣息。
蘇沐陽有些悲傷,一個人自出生起就只能待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該是多麼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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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出現一堆碎石,不知道是什麼寶物,但是能讓燭龍看得上的,想必價值不菲。
蘇沐陽將石頭收好,又取出一些靈土,種上青玉苔,取出許多靈草靈木,種植在四周,又分出一小半水源,在地上化作一眼小泉,想到這裡沒有靈氣,又幹脆將雲汐女仙那株靈根移了出來。
“這樣應該能夠形成迴圈了吧,靈根產生靈氣,靈草靈木就能生長,靈苔能夠變成靈土。這裡有了生機,小燭龍應該不至於那麼寂寞。”蘇沐陽十分滿意他的佈置,隨著時間推移,這片荒蕪的空間必然充滿生機。
隨著燭龍死去,洛水中的那道紅色屏障失去法力支撐,變得搖搖欲墜,黑乎乎的洞口也開始合攏,蘇沐陽看了一眼自己在荒蕪鐘山上造出的綠地,不再留戀,往上面飛去。
還沒到頂洞口就要合攏,眼看再也出不去,蘇沐陽祭出那片龍鱗,一道紅光射出,將洞口定住,又似想起了什麼,投了幾粒桃種下去,化作幾株桃樹紮根在下面。
見蘇沐陽安全出來,幾人都鬆了口氣,洛青禾問發生了什麼,這是涉及到燭龍的隱秘,蘇沐陽不欲細說,只說裡面是燭龍,幫它療傷以後就被放出來了。
眾人也未懷疑,見洞口合攏,事情便算解決,就飛回與青山。
“可惜了這些死去的水族。”蘇沐陽在心裡嘆息一聲,燭龍為了存活下去大肆吞噬生命,他其實挺反感的,只是它也實在是可憐,換做自己,在那樣的環境裡生活一輩子,還是那麼漫長的一輩子,早就變成瘋子了吧。
“不過它那麼強大,每次出口開啟,都能用神念欣賞到外面的風景吧。”蘇沐陽安慰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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