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小景開啟蓋子,一縷柔和的暖光暈開,是一枚如雞蛋大小的夜明珠,晶瑩剔透,用縷空的金絲半包著,上面繫著扣,下面墜著穗。
在漆黑的夜中,那珠子如皎月般明亮。
使九節鞭的男子見狀,失聲喊道:“不是‘雪火蓮’,撤!”
眾黑衣人聞言,飛快退去,消失在夜色裡。
小景拿起珠子臉色變了,玉匣子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當即碎裂,她望向西琅,眼底深沉如淵,聲音裡隱有怒氣:“你耍我!”
“是你說要躍銖背上的盒子,我已如你所願!”
“躍銖,你說,這盒子裡裝的一直是這珠子,不是‘雪火蓮’?”
“雪火蓮”生長在阿其那部極北的雪山上,通體火紅,狀如蓮花,十二年開一次花,摘下與莖分離後,需用寒玉匣子裝盛,否則便會立即枯萎,至於功效嘛,有人說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也有人說可以永保青春。
又是一個打“雪火蓮”主意的,他們從“弓月宮城”行來這一路,都多少波了呀,躍銖深吸一口氣,從“弓月宮城”出發護送“雪火蓮”的衛隊就有十二支,這是明面上的,躍銖知道的,以他家主子的心思,沒準兒還有暗地裡的,但他們這一支無疑是最矚目的,蠍利王與縈真公主同行,加上躍銖這個前阿其那部王軍統帥扎恪的兒子,阿其那部功夫最好的勇士,自離“弓月宮城”後,承載“雪火蓮”的玉匣子的確是由躍銖揹著,片刻不曾離身,西琅予躍銖此行的任務也不是護衛他與縈真的安全,而是“雪火蓮”不容有失。
躍銖覺得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雪火蓮”在他們這裡,西琅說了一通“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道理,躍銖不懂,也不想懂,這些年,他家主子越發讓人琢磨不透了,被那大晟質子教得鬼精鬼精的。
事實上,直至剛才小景開啟玉匣子之前,躍銖都不知道里面裝的竟不是“雪火蓮”。
躍銖不會說謊,答非所問地道:“這是我阿其那部珍寶‘暖陽珠’,是炙熱至寶,這珠子夠我邊軍將士一整年的口糧了,你知足吧。”
“嗬——”小景哼了一聲,臉上浮起一絲冷笑,“對,是我沒說清楚,我要的是‘雪火蓮’。”
“‘雪火蓮’,我已經答應要給我一個朋友了。”西琅聲音不高,卻很是堅定。
“小景——”縈真被小景的樣子嚇住了。
“你算計我!”
“我可以告訴你,‘雪火蓮’的味道不是甜的,很苦!”
“你知道,你嘗過?”小景冷冷地盯著西琅。
“嘗過!”
小景望著西琅的目光更加冷沉,二十二歲還如小孩模樣的妖怪。
似明白小景在想什麼一樣,西琅嘆了一口氣,語氣誠懇地道:“小景,本王可以承諾你……”
“不必!”小景截住西琅的話,臉色一淡,收起戾色:“王爺的‘暖陽珠’我收下了,一路相護入京,我自會守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