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然悄然而至,助賢繼續擦拭劍刃,不予理會。
但在靜然看來,這種不睬的冰冷更甚之前:“晚上還沒吃飯吧,我做了晶錦雪魚。”
“我不餓。”終於是開口了,可惜只有三個字。
靜然微笑,早已習慣了不是麼:“趁熱吃吧,這裡還有米飯。”托盤裡的東西一一擺到桌上,靜然神態安詳,只是比平時多了一分憂鬱。
助賢只是側眼掃了她一次,便坐到椅子上批閱檔案了。
靜默的時刻,沒有人開口說話,即使她那麼渴望少年短暫停留的目光。
“助賢……”
“怎麼了?”
“我……”
“時候不早,你該回去了……”
這一刻,甚至連眼淚都不敢流下,靜然慢慢咬住嘴唇,顫聲道:“好吧……我回去了……”
這樣的渴慕終究是沒有結果的,沒有爭取的機會,也沒有再渴望下去的權利……留下來,只是徒增傷悲而已。
從容從牢房裡被轉移到了光都小城的城樓上,在標有“光都城”的牌匾前被一根繩索高高懸掛,成為行來行往路人注目的焦點。身後的執行人員正是把她逮捕下獄的相夫光子少主。
少女眉頭深斂,目光始終鎖定在遠處的高空,數分鐘後,從容才知道她凝望的緣故。
突然間黑雲蔽日,仔細看了才清楚,是一襲黑衣的女人從空降落,光子眼底浮現出正合心意的淺笑:“弓箭手準備!”
城樓的暗閣裡早已埋伏了大批蓄勢待發的弓箭射手。
黑衣女人蒙著臉面,從容卻隱約能夠感到那股熟悉的氣息——從來都不去在乎的熟識存在,棠煙?會是她嗎?
“終於出現了……你這傢伙給我聽著!老老實實跟我回凝光城受審,否則這個丫頭就會從這裡摔下去!你總不會希望自家的小姐成為你的替罪羔羊吧?”
“哦?看來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棠煙?!”果然是她!這聲音絕對假不了!
“小姐,他們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我沒事,與其說我,不如你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光子少主為什麼要抓你?”
棠煙沒有回答,而是衝著樓上的紅衣女上主大聲說道:“看來你把答應過我的事情忘的乾乾淨淨了啊,阿紫小姐!”
光子陡然一驚,在腦海裡快速搜尋起來:“難道你是……?”
“哈哈哈!”女人一把扯掉面紗:“看來你真的是在耍我啊,阿紫小姐!”
圍觀的人們議論紛紛,讓光子的神色有些侷促不安:“你給我閉嘴!胡說些什麼!我才不是什麼阿紫!”
“你可以食言,我為什麼不可以做一次小人?”
“不需要做,你早就是小人了!”
“什麼!”
“你綁架夜千雪,以他來威脅我做我根本不願意做的事情,難道不是小人嗎?食言?我不認為反悔一個本就不該答應的條件是一件可恥的事……不過你還真是讓我意外啊,棠煙。”
“你要說什麼?”棠煙柔和的嗓音低沉下去,聽得從容心驚膽顫。
“沒想到你就是那個黑暗術法的實施者,並且還是聖母引薦的女官的隨侍,我就知道,事情只要牽扯上御政宮,就絕對簡單不了!”
少女眼中疾馳而過的殺氣在下一瞬得到了解釋,那把通體淺刻了細膩菊花的雪白色長刀牢牢的擱在了從容頸部的動脈上,稍微一動,就立即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