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延原本還冷冷的眸子,驀地瞪大了,“什麼?”
杜萱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反正已經開了這個話頭了,也就硬著頭皮說下去,“那你為什麼不高興?金娘說你肯定是因為吃味兒了,雖然我覺得不太可能。”
杜萱頓了頓,繼續道,“我仔細想了想,我倆應該沒有到什麼能讓你吃味兒的份上,但在外人眼裡我們畢竟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要真和薛良駿有什麼,你肯定也沒面子。你放心,我不會這麼做的,我本來和他也就什麼都沒有。”
杜萱想了想,覺得自己在腦子裡默默列出的提綱,基本都說完了。
杜萱自我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說出了此番對話的重點,“所以,你別生氣了,多吃點。”
說著,她夾了一筷子肉放到戚延碗裡去。
戚延好半天都沒個動作,片刻後,才沉默著拿起了筷子。
他並沒有對杜萱剛才的話做出任何回應,只默默拿著筷子夾起了她放過來的肉,慢條斯理地吃掉。
杜萱輕輕鬆了一口氣,算是放下了心來。
她別的也不會去多想,但是她會努力給小寶營造一個穩定和睦的家庭氛圍,聽說這樣更有利於兒童的心理發育和性格的形成。
所以她會盡量保持和戚延之間穩定平和的狀態。
既然戚延已經接受了,杜萱也就放下心,大快朵頤起來。
而戚延,邊吃邊默不作聲的時而打量她一眼。
吃味兒?他心裡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吃味兒嗎?對她?
瘋了嗎!
戚延的表情非常的凝重,彷彿經歷著什麼特別不好的事情似的。
戚延的腦子裡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才杜萱說的話。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並不知道自己以前究竟是做什麼的,在腦子裡偶爾閃回的某些支離破碎的片段裡,他看到過很是血腥殘暴的畫面,似是戰場。
戚延覺得自己興許是個什麼……武將?從那個送他來兆安村安頓的‘親戚’口中對他的稱呼,戚延覺得,說不定自己還是個什麼將軍呢?
總之,不管自己以前是做什麼的,肯定是念過些書的。
戚延知道自己識字,而且對一些文縐縐的話,也能夠聽得明白。
可是……這個女子不是個農女嗎?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還有之前她曾經幾乎要脫口而出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真的是一個農女能夠說得出來的話嗎?
戚延不太明白,他眉心擰了起來。
杜萱看到他擰著眉,不由得問道,“怎麼了?不好吃嗎?”
“沒事。”戚延說道,默默吃了口飯,聽著外頭孩子們吃飯鬧騰的動靜,低聲說道,“你這個,朋友。今天,回去不成了。”
杜萱聞言也只是挑眉想了想,就略略點了點頭,“大概是回去不成了,讓她帶著孩子在我屋睡一晚吧,你上次那個吊床還在嗎?我今晚在正屋打個吊床湊合一晚就成。”
晚飯過後,杜萱就勸陳金娘,“你今兒和錢氏鬧成了那樣,晚上就別回去了吧,在我這兒湊合一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