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窗外能聽見各種各樣的蟲鳴聲,而且如果仔細辨別的話,甚至會發現它們不都是一模一樣的。有的高亢;有的低沉;有的抑揚頓挫;有的彷彿睡眼惺忪。
都聚集在不遠處橘色的,忽明忽暗的燈光下,一唱一和。就好像在舉行某種宴會似的興高采烈,因為離屋子並不遠,所以這種程度能聽得清清楚楚。就算憂此時此刻所說的話題,足以不禁讓人忘記這些聲音的存在。
即便如此,在這樣的夜晚,它們仍舊會毫無顧忌地出現,緊接著在不經意的剎那,忽然消失。“等等,你說那個女孩兒也叫筱?那不就正好和我有著幾乎相同的名字嗎?”
在耐心聽完憂敘述的瞬間,筱立刻歪著頭提出了疑問,“雖然我並不是懷疑你在撒謊騙我什麼的,但是這怎麼可能呢?而且按照你的說法,那傢伙就連長相都和我沒有多大的差異吧?”
頓時,只見她自顧自地眨了好幾次眼,眉頭緊鎖的模樣,似乎相當困擾。而且彷彿還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懷疑之中,——“雖然罕見,但是這個世界上的確存在同名同姓的人。”對於這一點筱並不打算持懷疑態度,令她在意的是另一點:即便如此,也不可能連長相都幾乎一模一樣吧?
“憂你,不會是過於傷心,從而導致出現幻覺了吧?”
頓時,她一邊毫不在意地繼續晃盪著雙腳;一邊眯起眼睛轉頭向此時此刻正坐在旁邊的他提出這樣的質疑。的確,如果要為這看似荒誕的不合理性找個足以讓人信服的理由的話,姑且這是最合適的了。
“不可能的,我能確確實實地看見她;也能清清楚楚地聽見她說話,這怎麼可能是幻覺呢?”
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搖了搖頭的憂,像是要進一步確認著什麼似的攥緊了雙手,“那不可能是幻覺。即便事到如今我也可以這麼肯定。”他回答得斬釘截鐵。
“可是,我5年前,可沒有去過青森濱哦?更沒有到過海邊的印象。”
聽完筱說辭的瞬間,憂不由得再次垂下肩膀嘆了口氣,“而且,如果我以前真的見過你的話,最初我們見面的瞬間應該就能認出來的。然而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直到你同意這份兼職為止,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才對——”
話音剛落的瞬間,憂看上去馬上露出了毫不遮掩的失望表情,甚至整個人都有點兒鬱鬱寡歡的感覺。“什麼嘛!別把那像是小孩子鬧彆扭似的失望情緒表現得那麼直接嘛!”
猶豫了一會兒的筱抓住了他的肩膀安慰道,“有緣的話,說不定還能再見哦?”
然而事實上,她此時此刻心裡的想法,卻和嘴上說的完全不同,“真是的,這傢伙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啊?居然在我面前說得那麼起勁兒,真是氣死人了!”
可是她卻沒有將這樣的情緒表現在臉上,而是依舊滿面微笑似的安慰著他。
哪怕,這並不是出於本意。也許,這也是某種“演技”吧?只是它過於拙劣,甚至拙劣得筱自己都覺得簡直到處都是破綻。然而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自己非得把“那樣的情緒”,把嫉妒......用這種拙劣的演技藏起來呢?
仔細看的話,憂這傢伙此時此刻浮現在臉上的,盡是些自己以前從未見過的表情啊......
沒錯,這是隻有說起“她”才會有的表情。
“筱,呃......也許我問這種問題會讓你覺得很奇怪,但是你應該沒有姐姐之類的吧?”
筱瞬間楞了一下,隨即用雙手撐著床,搖了搖頭表示否定,“不,我沒有。雖然我的確很希望能有個姐姐什麼的。”緊接著,她也輕輕地嘆了口氣,悄悄地將視線從憂的臉上挪開了。看上去好像有點生氣,又有點寂寞的樣子。
“按你的說法,那傢伙至少比現在的我年長好多。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更不可能了——”
她緊接著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直到你接受這份兼職為止,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只是,聲音越來越小,彷彿只有筱自己才能聽得清清楚楚,然而——“事實上我們是見過的哦?只是,現在看來,你已經完全忘了呢......”
“你說什麼?”
“沒什麼!”
剎那間,筱回答得非常冷淡,看上去好像有些生氣的樣子。而就在憂想要繼續追問而打算開口的瞬間,門外忽然傳來了稍顯猶豫的聲音:“你們談完了嗎?”
“嗯。基本上已經完了吧?”
筱這麼回答後,憂莫名其妙似的覺得有點兒心虛。然而他卻對這樣的感覺為什麼會產生毫無頭緒,“彤老師說,差不多該談談接下來的事了——”此時此刻,門外的聲音一邊說;一邊帶著有點兒複雜的表情走了進來。
“明白了,可是我現在的情況......”
說著,筱垂下視線打量著自己的膝蓋,“你能幫幫我嗎?奏?”
自始至終和筱保持了段距離,表情這時候也顯得有些糾結、猶豫的奏這時候臉上忽然掠過一絲驚訝般抬起頭來,打量著筱的臉,那稍顯謹慎的目光,彷彿像是要弄清她的真實想法似的仔細觀察著筱此時此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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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意嗎?”
“不,不是!”只見奏想都沒想就否認了,“我剛剛只是在想,你為什麼還能用這樣的態度和我說話而已。”說著,只見她一邊像是如釋重負似的嘆了口氣;一邊像平常那樣走了過來,“是嗎?老實說,聽了那樣的話後我可能確實該對你採取如你所想的那種態度——”
筱一邊說;一邊偷偷地觀察著奏此時此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