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看上去就像個倉庫似的,比想象的大得多;也夠寬敞,四周牆邊擺著桌椅與緊挨在一塊兒的像是書架似的櫥櫃,裡面擺放著各種各樣的藥劑與培養皿。所以這裡的空氣時時刻刻都充滿著藥水的刺鼻氣味。沒過一會兒,奏就受不了似的皺起眉頭。然後,將所有的窗戶都儘可能地開啟了。
“時刻保持空氣的流通可是很重要的。這不是你教我的嗎?爸爸?怎麼事到如今自己卻忘了?”
緊接著,只見她一邊趴在視窗盡情的感受著微風拂面般的陣陣清涼;一邊問。然而彷彿躲在書堆後面的男人連頭都沒抬似的回道:“因為沒有時間啊,最近一個月忙得焦頭爛額嘛!”
話音剛落的瞬間,彼此之間又只剩下了似有若無般的嘆氣聲與翻頁的聲音。他手上的筆還是沒有停下。看著就像一輛始終不知疲倦地在疾馳的列車似的,似乎看不到終點在哪兒。
直到手裡的鋼筆被徑直走過來的奏毫不客氣地抽走的那一刻,他才彷彿意識到剛才自己是在和女兒說話似的。
“你做什麼啊?奏?”
同時,也才終於從眼前那攞得和小山似的書堆裡抬起頭來,伸手摘下鼻樑上架著的,看上去有些度數的眼鏡,塞到上衣口袋裡,面向奏,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打算。
“我知道你工作忙得恨不得有三頭六臂,但是啊,這種時候我也不想被敷衍對待嘛——”
頓時,只見奏微微垂下視線,用右手撐著桌角看著父親說道。
這時候的她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完全沒有了平常那種冷言冷語、說話渾身帶刺的態度。反而更像是在鬧彆扭的貓似的。話音剛落的瞬間,卻被父親不禁一邊笑一邊說:
“你有事求我就直說嘛!這麼拐彎抹角的,可一點兒都不像你的作風啊?剛才你要我幫你看看有沒有服裝製作方面的熟人?”
霎時間這番話弄得奏有些難為情,表情也有些生硬。但是好在此時此刻的父親並沒有面向自己這邊,而是轉身從椅子上站起來,背對著自己開啟了眼前的櫥櫃。瞬間,隨著他的起身,椅子緊跟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趁著父親擺弄著各種各樣藥劑的瞬間,為了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不再那麼慌張、奇怪,奏趕緊深呼吸了幾次。
“是啊,你如果認識這方面的熟人的話,幫我留意一下吧?”
隨後,只見她表情稍稍緩和了些,抱著雙臂補充道。儘管聲音聽上去還是有些緊張、生硬。緊接著,只見父親再次轉過身,把手上拿著的,蜜柑色藥瓶放在了桌子右前方。然後擰開了稍微有些緊的瓶蓋——
頓時,一股像是腐臭一般的味道頃刻間便跑進了眼前的空氣中。瞬間奏便覺得胃裡像是翻江倒海般陣陣噁心!然而由於小時候曾經經常置身於類似的狀況裡,所以區區這種程度,儘管也很難熬,可對她來說還在能勉強忍受的範圍內......
那藥劑是趨於成熟麥穗般淡淡的金黃色,從瓶身顯露出的那部分外觀來看,比較近似於蜂蜜。但是隻是聞著就知道,它的味道和蜂蜜的味道截然相反。
“為什麼?”
父親一邊開口問著;一邊用湯匙似的小勺子將奏並不知道名字的藥劑舀了一點兒放進擱在桌子右前方的一個像是易拉罐似的透明容器裡,那裡面還裝著大約一半左右的,像是黑芝麻似的藥劑。
然後,奏親眼目睹父親將它們混合在一起並稍加攪拌。
不過說實話她並不知道父親現在到底在幹什麼。
“為什麼?”
瞬間,她把注意力從這像是化學實驗般的藥劑調和上移開,抬頭看著父親——表情就好像在說:“為什麼非要問理由不可?”因為曾經,對於自己的要求,只要不過分的話,父親從不會多過問什麼。
但是,這次好像有些微妙的不同。
不過仔細想想,從小到大,自己也從沒要求過父親什麼。反而是他每次都會主動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幫我把需要的東西安排妥當。而當問他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時,他也總會說:“你就把這當成是爸爸給你的禮物吧?”
說完,又總是會掛著對那時的我來說,難以理解的笑容。
但是,有一點我是知道的——那就是,做著這樣的事的父親當時或許真的很開心也說不定。每到這種時候,我都會不禁想起媽媽......畢竟,“連這麼好的男人都捨得放棄,還真是個過分的女人啊......”
“這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動開口求我吧?所以你想啊,對女兒第一次主動提出的要求會感興趣也是很正常的事兒吧?”
話音剛落的瞬間,奏卻不禁笑了出來:
“你這算什麼理由啊?”
奏一邊將近似雪花的鬢髮輕輕地撥到耳後,一邊像是明知故問似的感嘆著。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然而她還是坐下來好好的將這整件事的前因後果都一五一十似的告訴了父親。說完後,頓時只見他一邊用右手撐著臉頰;一邊饒有興趣似的把臉湊過來,霎時間就像是兩人在說悄悄話似的略帶竊笑般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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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那個男孩子是你喜歡的人嘍?”
不料他才剛說完,奏便覺得臉頰猶如灼燒般的發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