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石府大院裡的枯老榕樹又新添了幾片嫩葉,只可惜榕樹太過老朽,幾片新葉並沒有給他增添多少朝氣,倒是那柔和的日光給它披了一層春意。
陽光穿過屋脊照在一個孩童身上,孩童打著赤膊手裡拿著一把沉重的鐵劍正在努力揮舞著,後背滴落下的汗珠已經浸溼了腳下的地面。孩童揮舞著對他而言沉重無比的鐵劍,每一下都用盡了全身力氣,終於在最後一次揮砍後支撐不住了,雙膝驟然跪在地上,地上堅硬的青石磕的他直冒冷汗。
這累癱在地的孩童正是在石府練武的布塵,如今他已經在石府待了三個月了。像這樣把自己練的虛脫癱倒在地,在這三個月裡不斷地上演,布塵早已習以為常。
他現在正練著的這套劍法名叫青松鍛體劍,是石奮在頭一天就傳授給他的劍法。和字面上一樣這套劍法就是給他鍛鍊身體用的,雖說整套劍法只有十三劍,但這一套耍下來卻能夠讓身體每一寸地方得到最充分的鍛鍊。
三個月來布塵每天不停歇的鍛鍊,有時候一練就是三個時辰。也不知道是這套劍法的原因還是因為之前在洞窟裡遇到的事,此時的布塵單手已可以提起四十多斤的重物而手臂不墜,對於他這個年齡來說也算是力大無窮了。
但奇怪的是,之前自己明明可以捏碎鐵鏈的力量,此時怎麼也用不出來了,對此布塵是百思不得其解。
“唉每天練個沒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頭。”布塵懶懶地趴在地上,一時間也不想起身。
真是想念以前的生活,那時候可沒現在累,雖然有危險但是塞錢時找對人,也沒多大麻煩。
“唉”布塵不禁嘆了一口氣。
“起來繼續!還想不想吃飯了!”
突然不遠處響起一道呵斥。
這呵斥他的正是石奮石大俠,他像往常一樣坐在院中的茶桌前,手裡端著一杯清茶悠閒自得,只不過嚴厲的眼神讓布塵有些懼怕。
布塵看了老爺子一眼,身子一縮趕忙又站起身子繼續練習起來。
在此之前,布塵也不是沒想過逃跑,只不過往往自己只要踏出鎮子一步,石奮就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逃跑這事布塵就從來沒有成功過,久而久之他也就對這事沒那麼上心了。
幸好在石府過得還算不錯,甚至來到這裡以後,吃的穿的就從來沒有短過,這在以前布塵想都不敢想。雖說日子過得不錯但苦頭同樣吃的也不少,只要自己練功時稍微偷一下懶,石老爺子便會棍棒加身。剛開始的一個月裡,自己身上總是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而到如今自己已不需督促就能自行練個大半天,倒是比以前要勤快許多,只不過身邊還是少不了老爺子的喝罵聲。
石奮放下茶杯瞥了一眼正在練習的布塵,滿意的點了點頭便沒去管他了。
時至午時
站在太陽下的布塵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手中的劍也停了下來。
“咕嚕咕嚕”
布塵『摸』了『摸』緊貼後背的肚子,苦笑了一聲。
“又要喝那難喝的『藥』湯了。”
布塵苦著臉嘆了一口氣,這是他一天中最難熬的時刻。
從來到這裡的第一天起,每到午時飯前,石奮便會端出一碗黑褐『色』『藥』湯讓布凡喝掉。
按石奮的說法,這『藥』湯可以強筋健骨消除疲勞,而且喝下之後確有其效,累趴下的布凡只要喝掉這碗『藥』立刻就能生龍活虎。
只不過這碗『藥』湯的味道卻是難喝至極,不止是苦而且臭不可聞,喝下『藥』湯後的一個時辰裡,渾身都會散發著一股讓人無法接近的臭味。比那些在城裡乞丐的身上味道還不如,最麻煩的是這味道連洗都洗不掉。
布塵坐在地上苦著臉看著屋子門口。
果然不一會兒石奮就出現在那裡,手裡拿著一個大瓷碗,裡面裝的正是那熱騰騰的『藥』湯。
“喝完了,再過來吃飯。”
手往布塵面前一遞,也不管布塵愁眉苦臉的模樣轉身就進了屋子。
布塵端著這碗『藥』,半響都沒有動作,看著碗裡散發著異味的『藥』湯,顏『色』猶如深潭下的泥漿讓人望而卻步,直到最後他咬緊牙關捏著鼻子把『藥』灌了下去。
瞬時間,苦澀的『藥』湯便在他的胃裡翩翩起舞。從丹田處湧出一股熱流充斥全身,好似全身有了使不完的勁,接著那其臭無比的味道便從他的身體裡飄散出來
他苦笑著站起身子,邁步向屋子走去,所過之處都遺留著身上那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