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種久經征戰沙場的人,竟然從一個小姑娘身上見到了不畏權貴、不怕生死的氣度。
“王爺,這女子陰險的很,只怕是您日後謀事的大敵!”
江靳鋮見著獻王那饒有興趣的表情,眉中飛速閃過警惕:
“您別忘了,她的父親可是您的世敵!”
獻王眸子微眯,盯了許瑾年片刻,想起許德錫那屢屢與他不對盤的種種,目光中的欣賞逐漸變得薄涼。
“若是那人能從前線回城,只怕不利於我們的——”
江靳鋮眼眸閃過精明的光線,恰到好處地把後面的“行動”二字抹去。
獻王倏然一驚,微眯的眸子又望了望破天,面上陡然變得陰沉,嗓子裡擠出了一句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
“竟然沒有用了,就丟了吧!”
江靳鋮面上驟然一喜。
獻王的話語裡有兩重意思,既然破天如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不能所用,那就殺了吧!
許瑾年竟然是對手之女,那你想玩就去玩吧!
一抹嗜血的猩紅倏地滑上眼眸,江靳鋮死死地盯著那萬眾矚目的女子,嘴唇露出了陰鷙的笑容。
看著二人默然退場,範旭拍著胸膛,吐著長氣。
又摸了摸滿腦門的冷汗,範旭低聲說道:
“我的老天啊,那冷酷的殺人魔王終於可走了!每次見到他們二人,就像見到了兇殘的沙漠之狼與狡猾多端的狽。”
“有點長進,也懂得用狼狽為奸了。”夏侯焱淡然道,眼眸中依舊平靜如初。
範旭一聽他這難得的誇獎,不由得滿目放光。
他看著那堆尚在對峙之中的女子,擔憂地道:
“真不打算出手?”
演練場上他自然是見過許瑾年的厲害的,但是還是無法把那神乎其神的“呆頭鵝”與那羸弱不堪的小黃連聯絡在一起。
夏侯焱唇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不需要。”
他自然是相信他的王妃的本事。
況且,他的敵人太多,當眾幫她,只怕會給她帶來更大的麻煩,譬如,那讓他無可奈何的母妃......
範旭:......原來我這大表哥這勾魂的笑,都是因為小黃連啊。
劉濟泓眸光幽暗地看著消失的獻王,眉頭微皺:“總覺得最近會有大事發生——”
每當獻王回京,皇城總會發生動亂與不幸。
但他聽父親說過十幾年前,獻王與皇帝爭儲的可怕,那才真的是叫人望而生畏。
“真不知道,太后傳喚這樣的人進京,圖的是什麼?”範旭也喃喃地說道。
獻王於他們二人是不好的印象,只怕於整個皇城,亦不是一個美好的事情。
夏侯焱星目醞起一片玄黑,隨即黑如濯石的眸中卻泛起點點寒意:
“與其擔心這個,還不如多擔心一下你的大表哥?”
劉濟泓心中大震,眼眸定定地盯著夏侯焱的神色,忽地一拍腦袋,驚悚說道:
“你是說李錦那邊?”
夏侯焱玄黑的眸子一點一點地透出寒涼:“借刀殺人。”
劉濟泓大驚失色。
原本皇帝將秦王府外那片區域交給了他去管轄,他每日裡吩咐屬下查得嚴嚴細細的,卻忽視了宮中的旨意。
他不是沒有提防過皇宮之內的人。
只是沒想到皇后動作這麼快,收拾不了夏侯焱,轉過頭來就想利用一個廢太子來置李錦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