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夏侯焱一來就指責江芙蓉圖謀太子妃之位,都心中暗笑。
眾人都看得出來,江家父女圖謀太子妃之位已久,現在更是因為許家大房父子被困,更是變本加厲了,這種落井下石的行為,他們內心也不恥。
但真正能直言不諱地說出來的人,只怕也只有這位四皇子。
“四皇子,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抹黑我?”江芙蓉忽地抬起了頭,眸中帶著委屈與不解。
“你還委屈?”夏侯焱面上笑得絕豔,慵懶地對著皇帝一拱手,道,“父皇,近日裡有人抹黑兒臣,讓兒臣寢食難安。”
眾臣聞言,嘴角微抽,心道,你還怕別人抹黑你,你的黑料還不多嗎?
“哦?我倒不知還有什麼事情能讓我兒寢食難安?”皇帝亦是好笑地看著他,“你且慢慢道來。”
今日裡,他原本就不想讓眾臣議論是否派兵營救許家軍的事情,好在這個混小子前來插科打諢,他倒是樂得一見。
“兒臣今日才知道,我竟什麼時候調戲了許家大房的嫡小姐,還說我花了十萬黃金將她金屋藏嬌,現在許大小姐剛好被人綁架,這把我說成了十惡不赦的淫賊,這個問題還不嚴重嗎?”
夏侯焱面色冷凝,唇角卻綻開淡笑,看不出他是喜是怒。
眾人卻都掩嘴想笑,誰人不知道四皇子不近女色,獨愛男寵?
而如今竟然將他傳聞成了大淫賊,難怪他急了!
皇帝怔怔地瞧著眼前這位高大英俊的兒子,忽地發現這小子長得最是像他,心中不免帶了一絲柔軟,道:
“我看你確實也該儘快替自己找一位王妃了,只是這許家大小姐,是你二哥未過門的王府,不然配你,倒也錯錯有餘了!”
他原本是打趣之言,皇城皆知,許家嫡女是一個人人皆知的草包,而他這兒子也是個人人皆知的大混蛋。
草包配混蛋,倒是有趣。
眾臣心中也是這麼想的,四皇子行事古怪,如若是尋了別家女子做王妃,只怕是害人不淺。
偏生這草包許小姐,行事亦是驚世駭俗,二人倒也般配。
夏侯焱也不惱,一雙桃花眼忽地醞上清淺笑意,道:
“那草包嫡女,原本許配給二哥,倒也是辱沒了他一世清名......”
夏侯音忽地把目光投向了他,目光變得幽深明亮,他自然是不太喜歡許瑾年,但是夏侯焱這樣當著眾人提,是什麼意思?
江芙蓉也驀地向他看去,驚得眼淚都不落了,掛在腮上將動未動。
連許久未開口的夏侯徽,都鳳眸微眯,抬起幽深的目光來看他。
眾人都期待他繼續說下去。
夏侯焱微微睥睨眾人,垂了眼睫,忽地勾起唇角,頗為苦惱地說:
“但這畢竟是父皇的旨意,誰這麼大膽子,竟然違背父皇的旨意,向我潑髒水!”
眾人皆不言語,夏侯徽肩頭一直無聊地打著瞌睡的鸚鵡,突然變得精神抖擻,它激動地飛向夏侯焱,張口就叫:
“哥哥,大哥哥!”
夏侯焱一怔,忽地抬眸去看夏侯徽,夏侯徽也怔楞地望了過來,二人隔著這十三年,竟然是第一次看向對方。
皇帝一時也有些感慨,他原本忘記了這隻鸚鵡鳥,它這一開口,就勾起了陳年往事。
那一年,在征戰途中,這隻鸚鵡鳥飛進了他的營帳,他欣喜萬分,將它帶回去,送給了當時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夏侯徽。
因為這隻鳥,夏侯徽和夏侯焱,兩名稚子天天形影不離。
如果是歲月一直停滯在那時,多好。
他和劉皇后含笑看著兩位皇子與鸚鵡鳥樂此不疲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