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外瘋了,場內卻儼然是另外一種風景。
許瑾年沉下心來,第一場對弈的卻並不是甄富貴,也不是齊琛。
但她也不敢大意,有了對弈夏侯焱的經驗,八十一路棋盤,在她心中就像蜘蛛織網一樣在密密麻麻都是看不見的棋路,向對方佈下天羅地網,再悄然下出很不打眼的一局......
甄富貴首先遇上的卻是齊琛。
二人實力相當,下得相當精彩。
“酈城藍湖彎齊家,乃是北方富貴之家,想必齊公子乃酈城先朝重臣齊伯公家的公子。”甄富貴拈起黑子,落下。
“甄公子好眼力,齊伯公正是在下的祖父。”齊琛拈白子,緊挨著黑子落下,絲毫不讓下。
“齊伯公告老還鄉,歸隱一方,卻也治家有方,整個藍湖彎應該都是你們齊家的地盤。沒想到你們齊家,對謀略手段,也如此精通。”甄富貴眉頭一挑,避開膠著的棋,放下一子。
“甄公子也不耐,大丈夫相時而動,看甄公子和太子關係甚篤。”齊琛嘴唇微勾。
“齊公子說笑了,在下不過是和江家是世交,江公子對我甄某屢屢出手相助。”甄富貴逐漸又放下一子,封鎖白棋,“我看齊公子對四皇子倒是恭敬打緊。”
齊琛眼角微揚,避開封鎖,嘴唇微勾:“非也,齊某隻是看著他的小廝甚有趣。”
甄富貴不語,他感覺齊琛的手法甚是怪異,完全不按章法出子。
一炷香功夫,二人就吃子凌厲,為了讓觀棋亭知曉戰況,每席亭都有唱官報棋,這會兒,這席的唱官忙得不可開交。
而外場十之八九,押的都是甄富貴,因此此席的棋局,深深的糾著每個人的神經。
許瑾年對弈之人來自翰林院,名叫章衡,性情沉穩,下得不緊不慢。
旁邊唱官唱得也有一搭沒一搭,四平八穩的,沒點激情。
一炷香功夫,二人子都沒輸。
全場大半人都瘋狂押注太子派,巴不得其他棋手學藝不精。
有人揶揄道:“八不成黃連那小子,此刻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口難言吧!”
旁邊馬上笑成一堆兒。
“看形勢他分明是不會下棋,二人在擺著圍牆玩兒呢!”
然而,眾人還沒笑完,章衡站起身,對許瑾年鞠躬道:“我輸了!”
揶揄的眾人嘴巴都還沒合上,訕訕然說道:“也不過狗屎運罷了!他還能撐得過去兩關?”
許瑾年淡然鎮定,視眾人若無物。
然而,外場的眾人卻不淡定了,原來,太子派的甄富貴,竟然輸給了邊境小子齊琛,這下太子臉面不好看,卻礙於臉面,強自坐著。
江芙蓉氣惱,她的十萬兩黃金怎麼辦吶!
她恨不得當場就去手撕甄富貴,但是她轉念一想,輸得更慘的是許瑾年,她恐怕是把全部身家都給賭輸了!
夏侯焱見太子派輸了,朗聲一笑,捏著個酒杯,吊兒郎當的跑到夏侯音面前,看著他面前哭喪著臉的眾人,不由納悶道:
“喲!諸位,被我二皇兄訓哭了?喲,張大人,你怎麼還哭上了?”
被夏侯焱說上的張大人真哭了,他把他幾十年的老本都投了呀!
其他幾位大人在張大人的感染下,雖然沒有哭,但也如喪考妣。
夏侯焱見夏侯音那張隱忍不發的面孔,勾唇一笑,湊近夏侯音說道:“二皇兄,我跟你說個有趣的事,你知道你們家那呆頭鵝押注的是誰嗎?”
“什麼呆頭鵝?”夏侯音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