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迫不及待的樣子,似乎立即要把那嬌嫩小童給生吃活剝了。
夏侯憲那麼中年油膩的一個人,竟然都沒有反應上來。
許瑾年被夏侯焱這麼突然抱了出去,立即發現江觀頤的下人,正在挨個推開房門檢視她的去向。
她不由得將腦袋,埋在了他的胸膛上。
夏侯焱感觸到她那黑黑的小腦袋靠到了他的胸前,露出了頎長的脖子,白得有些惹眼。
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廝和其他人不同,似乎是急著要避開某些人,並不是真心地想要攀附他的,所以他才願意順手推舟的拿這廝做了個幌子。
夏侯焱的目光微微地瞟了一眼那正在找人的家丁,一群嘍羅,手環上卻印著江家灰底雲紋圖。
這廝是惹上江家的人了?
夏侯焱的瞟了瞟正揪著他衣襟的小手上。
手指細細的,細嫩修長,跟個白蔥似的惹人眼。每個手指頭都只是堪堪地趴在他的肩頭,並沒有一絲害怕的痕跡。
夏侯焱突然間失笑。
他拿著這廝當個幌子,沒想到人家也正拿著他當個遮臉傘...
看他這樣子,是真的是無知無畏到對自己一無所知了嗎?!
放眼這皇城,誰見了他四皇子,不繞道走?
這廝倒好!
躲災躲難,還躲到他的懷裡來了?
...呃?
夏侯焱走得極快,風流倜儻的抱著她,一路上引起眾人的偷眼相看。
翌日京城,又會多出一道四皇子雛童的流言了。
夏侯焱大步流星的抱著許瑾年,躬身進了一頂超級豪華的大轎,便立即就把許瑾年丟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許瑾年見著離長春院越來越遠,一口氣漸漸地鬆了下來。
她並不是懼怕那群人,而是她現在不方便在那些人面前暴露自己...
她正想著要從夏侯焱懷裡掙出來的時候,就聽“砰”的一聲,頭就撞到了馬車上...
她“啊”的一聲,仰頭看他,黑幽幽的眼睛裡充滿了無聲的控訴。
夏侯焱聽見她的驚呼,一張俊臉微微變了顏色,渾身卻散發出一陣寒意,臉上明顯寫著“生人勿近”的四個字。
剛剛那風流倜儻的模樣就像是一場夢。
他眼眸靜靜的透過小窗的簾幕,卻並沒有在看什麼。
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得非常出神...
想到他並非只是個執絝子弟,還是最能與夏侯音勢均力敵的未來權王。
許瑾年突然想發作的火氣,就悄咪咪地消失了。
許瑾年看他微微蹙了俊眉,薄唇緊抿的樣子。
她猜想,衛王剛才的試探,對夏侯焱起到了影響。
夏侯音看樣子一開始對夏侯焱就是有著濃重的戒備心的。
一回京城,就被江觀頤慫恿著往長春院跑,說是去抓姦,只怕是藉著抓姦的由頭,對長春院進行打探...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早些年,夏侯焱和夏侯音一直關係交好。
後來一股神秘力量捲入了宮廷皇權鬥爭,夏侯焱最終被夏侯音列為了他稱帝路上最大的勁敵。
夏侯音之所以那麼厭惡她,卻又接受她做太子妃,甚至後來立她為皇后,其中很大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身邊這位大神,不是那麼好對付。
而許德錫和他的許家軍,就是他的最大的仰仗。
後來,夏侯焱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消失在政治的舞臺,而許家也慘烈收場。
許瑾年突然覺得,或許夏侯焱不倒,許家也不會過早成為夏侯音的棄子,她有更多的時間去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