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流如梭。
陽光很曬,白朮趴在車窗上,手裡抓著個望遠鏡,遙望著前面的目標車輛,結果被反射的光線晃了一下眼。
“瞎了。”
白朮抓著望遠鏡縮回來,捂著眼睛。
“讓你瞎顯擺。”顧野將望遠鏡拿到一邊,揉了揉她的腦袋瓜,“我這不是跟著嗎?”
白朮用手掌遮著眼睛,說:“我無聊。”
“看出來了。”
“他到底要去哪兒?”眼睛開始適應了,白朮揉了揉,睜開眼,然後沒精打采地往後靠著,一臉“我竟然在虛度光陰”的迷茫。
自他們尾隨安迪起,這都兩個小時了,都沒見安迪下車。
如果安迪再兜一個圈,他們都要懷疑被安迪發現了。
“應該是去見他哥的。”顧野分析道,“順著這條路往前開,就是一家療養院,他哥現在就在那裡。”
白朮疑惑:“病人還是醫生?”
“病人。”
“什麼情況?”
雖然有跟安迪接觸,但白朮對這事歸根結底是不大上心的,只關注莎莎的動向,對安迪背後的故事一無所知。
“他哥哥是個電競選手。”顧野開了口。
白朮嗅到“故事”的氣息,正襟危坐,乖巧地準備聽故事。
顧野見她這般,莫名其妙:“你坐成這樣幹嘛?”
“給故事該有的態度。”白朮說,“你繼續講。”
“他們倆是孤兒,相依為命。哥哥沒什麼擅長的,機緣巧合之下發現玩遊戲可以賺錢,就果斷選了這一行。”
白朮托腮,問:“表現怎樣?”
白朮沒別的事吸引她時,一向是個優秀的捧哏,從不讓講故事的人孤單寂寞地講完,時不時就會丟擲一兩句話來。
顧野習以為常。
顧野說:“表現一般,被一支三流戰隊收了當後補,兩年才有機會真正比賽。他賺的不多,只夠兄弟倆勉強為生。”
白朮說:“呱唧呱唧。”
顧野沒反應過來:“呱什麼?”
“鼓個掌,表揚一下。”白朮解釋,“但我懶得抬手,張個嘴好了。”
顧野:“……”我信了你的邪。
被白朮忽然一打斷,顧野卡了一下,才想起後續:“安迪在哥哥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接觸了電競。但他跟哥哥不一樣,有著絕對的天賦,那年青訓生第一,被各大戰隊爭搶,最後因為想跟哥哥一起打比賽,所以他進了哥哥所在的戰隊。”
白朮評價:“噩夢的開始。”
顧野不置可否:“對。噩夢的開始。”
安迪的想法很單純——跟哥哥一起玩遊戲。
然而,現實情況是,因為他的到來,哥哥的處境很尷尬。哥哥不再有自己名字,而被稱之為“安迪的哥哥”。
時而還會被他調侃“你真是安迪哥哥嗎,打得怎麼差那麼遠?”“你每天都這麼努力,還不如安迪隨便玩一玩”“你們倆不是親兄弟吧?”……諸如此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