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偏偏喜歡看人絕望的樣子。”白朮嘆了口氣,撩起眼皮覷了眼他,語氣冷漠且漫不經心,“今天便宜你了。”
即墨延沒反應過來。
這時,白朮讓開了身子。
天空是蔚藍的,飄著幾朵白雲,金燦燦的陽光成片灑落,漏進了後車廂裡。
即墨延被晃得有些刺眼。
然而,在他眯眼的那一瞬,又一道陰影遮下來。看著性情溫和的墨川取代了白朮的位置,手捏成拳,劈頭蓋臉地朝他砸下。
後車廂裡頓時響起即墨延殺豬般的慘叫聲。
這不是絕望,這只是開胃菜。
十分鐘後,即墨延被拖出後車廂,扔到了路邊,他癱坐著,背後靠著一扇車門。
此刻皮青臉腫的他,頗有些神志不清,眼睛費力地睜開,視野裡,他見到白朮開啟駕駛位的車門,將廣播聲調到最大,裡面關於圍棋的實時轉播清晰地傳了出來,一個字一個字落入耳中。
即墨延有些恍惚。
金樹……贏了嗎?
誰佔據上風?
不對,金樹肯定贏了吧?
“喂。”
一道清涼的聲音傳來,女生緩緩走近。
即墨延費勁地去看,見到白朮定在他身側,她擰開一瓶水,低下頭,抬起拿著水的手,瓶口傾斜,水猛地落下,澆灌著即墨延的腦袋。
一整瓶水就這麼澆了個乾淨。
即墨延徹底清醒了。
“你怎麼想的啊?”白朮將瓶蓋擰緊,把空的礦泉水瓶扔回車內,語調涼颼颼的,“有即墨詔這麼優秀的兒子,你不驕傲,還想毀了他。拿別人的兒子當兒子,就更舒坦了嗎?”
“呵。”
即墨延從牙縫裡擠出一聲冷笑。
白朮拿眼覷他。
這時,墨川走過來,手裡同樣拿著一個礦泉水瓶,但裡面裝的不是水。
他擰開瓶蓋,晃了一下,說:“這是汽油。”
艹!
即墨延猛地抖了一下。
嚥了口唾沫,即墨延收斂了脾氣,說:“他結束了我的圍棋生涯。”
“是你自己結束的。”白朮淡聲說。
“我被自己親兒子打敗了,還怎麼繼續混下去?!”即墨延憎惡地反問一句,眼神、聲音裡盡是恨意,“我停步不前,甚至在走下坡路,他卻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你知道被質疑‘配當他父親’時的感受嗎?”
“這就是你想毀了他的理由?”白朮的聲音愈發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