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暖洋洋地灑落大地。
小賣部門前放了一把椅子,一個小孩坐在小圓凳上,伏在椅子上做習題,被困難的奧數題搞得頭昏腦漲。
前方的石階上,白朮坐在最上一階,身後倚著一張長桌。她長腿往前一伸,右腳腳跟疊著左腳,兩隻手交叉疊在腦後,懶洋洋地往後枕著。陽光灑落在她身上,伴隨著微風,她舒適地眯起眼。
顧野過來買菸,後門進、前門出,一眼就瞅見斜躺著曬太陽的白朮。
他站定,未語,將煙盒拆開,挑了根菸叼在嘴裡,點了煙,在一絲一絲的煙霧裡開口:“又來佔便宜?”
自白朮拿一堆氣球“搞事”後,她總來這裡“白吃白喝”的事,整個基地都知道了。
“最後一次了。”白朮嘆息,餘光一瞥,從兜裡撈出幾顆糖扔過去,“少抽點菸。”
三顆糖扔過來時錯了位,不過顧野手掌攤開,順著一條線晃了下,那三顆糖全部落入手中,沒一顆落地。
收了糖,顧野沒急著走,銜著煙立在一旁。
他看了眼遠方的操場,又看了眼近處的白朮。
白朮一身迷彩作訓服,跟往日沒什麼不一樣,長手長腳地舒展開,姿態舒適又愜意。帽簷拉得高,陽光落在她眉眼,鍍了一層暖光,面板細膩光滑,見不到一點毛孔,整個人白得發光。
分明沒變化。
但,以往僅限制於欣賞的顧野,此刻看著同樣的眉眼鼻唇、細長手腳、纖細身材,卻無端地伸出一些邪念。
早已埋下種子的念頭,在某一刻被滋潤過後,便生根發芽地肆意生長,如春日的雜草般野蠻,收不住。
“在看我嗎?”
一動不動看著前方的白朮,忽然開口。
顧野差點被一口煙嗆到。
這是旁邊長了眼睛?!
他別開視線,“沒有。”
微微偏過頭,白朮眼簾往上一撩,眼眸清澈,她挑眉說:“虛偽。”
“是虛偽。”顧野並未否認,叼著煙,閒閒地往下走了兩個臺階,似笑非笑地拿眼瞅她,“你要有能耐,就讓哥哥心甘情願把虛偽外衣扒下來。”
白朮跟他對視片刻。
旋即,將帽簷微微往下拉,遮住小半張臉。唇角輕輕彎起,她答得懶散又自然,“好啊。”
顧野笑:“下午來訓練。”
抬腿下臺階。
白朮沒動,“跟我一根菸。”
顧野繼續往下走,但行至一半時,抬手,手指一彈,一根菸就飛向白朮。白朮手臂輕抬,五指張開,把那一根菸收入手中。
冰雪消融,驕陽正好。
“白姐姐,我算不出來……”小凳子上,小孩奶聲奶氣地跟白朮求助。
捏著一根菸,隨著手指跳躍,那根菸轉了兩圈,白朮懶洋洋接話:“那就換一種演算法。”
“……哦。”
新的一週,白朮終於收起了獠牙和利爪,融入了隊伍。
她不再搞特殊化,變得像個普通學員。
白天訓練,早晚自習。
自習時,她偶爾會去教室,偶爾留在宿舍,偶爾抱著書去找時正。
基地裡便有傳聞:白朮和時正在一起了。
當事人並未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