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妙的感知中,顧野似乎摸索到什麼。
陸白不知道白朮到底想做什麼。
晚上回來後,她不看課本,不管學科,抽出一堆草稿紙,用鉛筆在上面畫圖。
熄燈後,她出去了一趟。
陸白路過,瞥了眼她的圖紙,發現是宿舍的結構圖。
臨近十二點,白朮悄無聲息地回來,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個手電筒,繼續在書桌前伏案畫圖。
陸白翻來覆去沒睡著。
最後,他跳下床,蹭到白朮身邊。
他這才發現,白朮是個左撇子,左手拿著鉛筆,在圖紙上畫圖。心裡有一把度量尺,不需要任何工具,構建出二維模型。
看了半晌,他聲音有點悶,問:“你真的想炸宿舍?”
“嗯。”
“怎麼操作?”陸白擰眉。
炸掉一棟建築,需要一個專業的爆破團隊,前期調查,中期設計,後期執行,花的時間和精力,可沒那麼簡單。
白朮一個人,甭說經驗了,連最基本的材料和時間都沒有。
怎麼炸?
筆尖在紙面劃過一道橫線,頓住,白朮忽的抬頭,看他,“你想炸?”
陸白別開視線,淡聲道:“問問。”
“哦。”
白朮應了一個字。
收回視線,繼續埋頭作業。
見她沒繼續講,陸白微微擰眉,又看了過來。
——她畫得還挺專業。
陸白從沒見過這樣的人。
學生對“炸學校”這一類的話,張口就來,但都是氣話。可,像白朮這種,說完炸宿舍,之後馬上開始執行的,第一次見。
她看起來什麼能耐都沒有。
偏又那麼自信。
彷彿天上掛著的月光,只要她想,就能輕易採摘。
——什麼教育環境能養出她這樣的性格呢?
“失敗了怎麼辦?”陸白怕她自找麻煩。
“不會。”
白朮動作都沒停一下。
月色清涼,宿舍裡沒空調和暖氣,冷颼颼的,她持筆的手被凍得發紅,但每一道線下去,都穩穩當當。片刻後,她畫完圖,換了右手,列了幾個公式,沒有任何計算過程,一眼看過去,直接填寫答案。
她計算炸掉宿舍樓需要的炸藥分量。
陸白蹙眉:“萬一呢?”
“沒有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