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她就不該撞開門的。
——她幹嘛要跟那禿子計較呢。
不過，轉念一想，江南枝覺得這事要重來一次，她還是會罵那禿子的。
歸零就歸零吧。
反正白妹妹也是無妄之災，而且跟她淪落到同樣的地步。
想到這裡，江南枝嘆息一聲，瞧見簡以楠帶著楚馥、陸白離開，她咬牙跟上，想好好罵上楚馥一頓——不然沒法洩氣。
少頃。
辦公室裡，就只剩下白朮和蘇老師二人。
白朮將茶杯放下，剝開一粒糖果放到嘴裡，挺悠閒地等待著蘇老師說事。
站在茶几對面，蘇老師靜靜地盯了她片刻，然後，抬手將一張椅子拎過來，放好，在對面坐下。
聽到動靜，白朮抬眼看他。
蘇老師微微抬頭，打量著白朮，眼眸深邃又沉重，他沉聲問：“你知道我為什麼留下你嗎？”
“不知道。”
舌尖裹著甜膩的糖果，有草莓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開。
白朮回答得果斷又肯定，不假思索，沒有一點遲疑。
“真不知道？”蘇老師狐疑地問。
白朮淡淡道：“如果打啞謎是您的興趣的話，我沒有這個耐心陪您聊下去。”
於是，蘇老師垂下眼簾，輕輕笑了下。
他的笑卸下了很多東西，沒有揹負著老師的重擔，沒有刻意戴上老師的面具，笑得很輕鬆，就像一個撇開一切枷鎖和標籤的普通人。
窗外陽光燦爛明媚，清冷的風呼呼灌入室內，裹挾著冬日冷冽的味道。
他卻笑如春風。
琥珀色的瞳仁裡有流光浮動，白朮安靜地瞧著他，沒有主動打破這一刻沉寂。
許久。
身形向前傾，對白朮報以試探打量態度的蘇老師，忽的往後一靠，適當地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然後，蘇老師在沉靜的氛圍裡，忽然不緊不慢開了口，“我曾有一個猜測，挺不切實際的。”
“嗯？”
眉梢輕輕一動，白朮接了他的話。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hite的影子。”蘇老師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視線緊盯著白朮的表情，生怕漏掉一丁點細微跡象。
“……哦。”
白朮慢吞吞地應聲。
她沒有驚訝、沒有奇怪，一如既往的平靜淡然。
又過了片刻。
蘇老師眯了下眼，透過薄薄的鏡片，觀察著這個年僅十九的女生，問出了一個他至今都覺得荒誕的問題：“你是hite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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