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半蹲下身,肩膀寬闊結實,外套搭在身上,連線條都是鋒利筆挺的,莫名讓人有安全感。
白朮盯著頓了兩秒,才傾身趴在顧野的背上。
清晨的氣溫很低,但是,顧野的背是暖和的,擋著凜冽的寒風,有溫度一點點傳遞過來。
白朮抿了下唇,將手越過他肩膀,隻手攬著他的脖子,然後將下頜抵在他的肩上。
微微側首,顧野的側臉輪廓落入白朮眼裡,俊朗無雙。
顧野問:“好了?”
他說話時呵出些微冷氣,但很快,就被寒風扯散,消失無蹤。
“嗯。”
眼瞼掀了掀,白朮敷衍地應了一聲,視線盯著他的側臉。
他的耳朵暴露在冷空氣裡,卻沒凍紅,面板偏白,透著一點兒精緻感。
側臉線條流暢,一筆劃勾直至下頜,又往下蔓延,順著鎖骨頸線一直沒入到衣領。狐狸眼懶懶睜著,睫毛濃密細長,在眸裡落下一層淺淺的陰影,顫動時,如同薄薄的蝶翼。
他是偏向於精緻的長相。
眉眼鼻唇,搭配得異常協調,隱隱裹著一點清冷疏離感,於是淡化了精緻帶來的柔氣,反而時而會因他的慵懶隨意,透著一點硬朗帥氣。
顧野站起身。
白朮摟著他的力道倏地收緊。
顧野微怔,回頭看她一眼,冷不丁跟她琥珀色的雙眼對上,莫名覺得心虛,視線立即收回,隨後在瞥見她的手指後,用有點兒飄的聲音問:“手不冷啊?”
猶豫一秒,白朮說:“冷。”
顧野便說:“放哥哥衣服下。”
“哦。”
白朮想了想。
她視線從顧野側臉上移開,落到顧野的後頸。
零度以下的氣溫,顧野穿得很少。白朮心有好奇,悄悄伸出手,扒拉了下顧野的衣領,發現他除了一件單薄外套,裡面就只有一件打底衣,薄薄的,摸起來一點兒都不保暖的樣子。
“你沒覺得冷嗎?”白朮狐疑地問。
“嗯?”顧野答了一聲,“不冷。”
——幾次都聽他說不冷了。
白朮不信,故意將冰涼的手指貼在他後頸,溫熱的肌膚傳遞著熱氣,正常人都會冷得瑟縮一下,可顧野卻似是沒有察覺,見不到一丁點的異樣。
真不冷?
輕輕擰著眉,白朮伸出一根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戳著他的後頸。
這下,顧野有反應了,道:“別亂戳。”
動作一頓,白朮將肆無忌憚亂戳的手指一停,然後微微蜷縮起來。她撇了撇嘴,“我以為你沒知覺。”
話音落,正在走路的顧野頓了一秒,隨後,又恢復了正常,似乎那一瞬只是幻覺。
“小腦袋瓜裡想什麼呢?”顧野似是玩味地說。
輕描淡寫。
語調輕鬆。
像是白朮忽然冒出來的疑惑有多“不合常理”。
白朮“唔”了一聲,似乎非常認真地考慮了顧野的話,然後一字一頓地說:“你啊。”
顧野一窒,差點腳下一滑,帶著白朮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