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兒去送茶時,著實心內有些惴惴不安,慌手慌腳,遞給弦月的那杯茶險些傾了。
雪凰見了便直接接過了她手中的茶盤:“你去吧。”
緋兒要說什麼,見辰晷和絃月在,便終還是忍住了,忙著跑開了。
弦月品了一口那茶,“咦,這是……”
“是今年新到的香葉紫筍,昨日剛到,今日便請你來嚐嚐啊!”
“好特別,這香味不嗆口,卻回味很長。只是……這茶中怎麼還有股特別的味道,似藥氣一般,倒是若有似無。”弦月偏頭想,卻沒想到是什麼藥的味道。
雪凰自己也嚐了嚐,卻未嘗出來,“我倒是沒覺得。”
辰晷也拿起來品了品,“倒真是上等的香葉紫筍,弦月,這你都能挑剔,怕是嘴也太刁了些。”
弦月又嚐了口,方笑道:“你們一個個金嬌玉貴,少來說我,許是就我沒見識,沒喝過什麼叫上等的香葉紫筍。師父只愛青絲銀月,導致上清境少有旁的茶葉,不比你們見識多。”
“說到靈寶天尊,不知最近天尊如何了?”
“師父為了遺失丹爐一事著實有些苦惱,閉關去了,說要入定探查三界尋找下落。”弦月嘆口氣,“仔細想想,這事也怨我。”
“弦月,已經過去的事情,多思無益。”辰晷沒讓她繼續說下去,“聆少的事情,我會再設法想辦法,希望能將他尋回。”
“我不懂,聆少好端端的,為何會殺害小雨工……”雪凰嘆息。
“禁閉一個月,我還未去祭他一祭,”弦月忽而想到,“該去看看的……”
雪凰卻搖頭,“你既是為了這事受了罰,這時還是莫去為好。雨工為了這事遷怒甚多人,你也不會例外,他又怎會容你去祭奠。別說你,我們幾個同去修習的人,哪一個也沒能進去……他怪我們所有人,為何在小雨工遭難時都不在身邊。”
“……”弦月覺得沮喪,“如今,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錯在聆少,弦月,到頭來,這最大的錯,終還是在他自己身上。他若無心動了惡念,行差踏錯,縱是幻生筆遞到他手上,又能如何?這種事情發生了,該被責怪的不是無心之人,而是真正做了錯事的人啊。”雪凰有些義正言辭下來。
弦月點頭,感激她的一番言辭寬慰,“我懂,但我扔希望自己能再做些什麼。”
“我們一起想辦法,總會還有能做之事!”雪凰笑笑拍了拍弦月的手。
幾個人談了一場,算是互通了下訊息。至於之後,雪凰自去應對自己家族的安排,辰晷帶著弦月離開鳳麟洲,一路都在琢磨他與弦月這下一步該如何走才是。
“你什麼時候帶我去拜見下羽嘉大神吧。”沒想到,倒是弦月先開了口。
“你願意去?”辰晷似有些意外。
弦月看著他失笑,“那是你母親,難道我能不願意?再說,上次衝撞大神在先,本也是我不對,如今又壞了你的婚事,我再不去負荊請罪,像什麼樣子。過幾日吧,我去師父那裡翻一翻,怎麼也得帶上幾樣說得過去的禮品吧,你容我籌備一下。”
辰晷聽著她的話,笑容淡淡,眼中都是弦月的影子。
“你這樣看我做什麼?”
辰晷抬手抱住弦月,“我想你了。”
“……咳,你少來……”弦月推開他,然後認真問道:“你先告訴我,大神可有責罰你?這幾日扣你在那裡都發生什麼了?為何你今日又出來了?”
辰晷卻不理睬弦月的問話,強行將逃出他懷裡的弦月又拉回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終於沒有什麼擋在我們之間,弦月,我要定你了。”
弦月抬手也摟上辰晷,長長出了一口氣,放鬆自己,安穩在他懷中,喚著他的名字“辰晷……”
“我在,我一直都在。”
一切來得太突然,突然到弦月甚至沒明白哪裡出了問題。
當她被辰晷送回,踏入上清境紫微宮的大門時,只覺得一陣血氣翻湧,緊跟著便是天旋地轉的感覺,周圍的一切跟著這旋轉,似乎被人拉著直直往黑暗中掉去。
她最後的意識只夠聽到姐姐在她心底發出的喊聲,“月出!”
就這轉瞬之間,弦月直接倒向地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