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穿過那道山口,卻發現,這壁立千仞的山崖背後居然是一個小小的水鄉鎮子。鎮子上人流湧動,極是熱鬧。她就這樣緩慢穿行在各類吆喝和各色人群中,聽著那些家長裡短,一時間有些茫然。
“你看,就是那個人,在那裡好久了。看起來真可怕。”
“可不是,好幾天了,老是出現在那裡,不會是壞人吧?躲著點,躲著點。”
身邊兩個大嬸在議論,月出順著大嬸所言的方向看去,在跨水的石橋邊,一眼便看到了頹然坐在那裡的辰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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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晷靠著橋,面對過往人群,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湧動的人潮,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神色焦急。
月出停在他面前,看著他有些頹廢的樣子。
辰晷的眼睛忽然亮了亮,坐直了身體。他四下看顧,卻並未發現想看到的人似的,很快便蹙起眉來,“月出……你在這附近對不對?我能感覺到你的存在,但是……你在哪裡,為何我就是找不到。”
月出站在他面前沒動,只是靜靜看著他在尋找自己。他,還是看不到自己啊……月出便這樣乾脆抱膝蹲下來,盯著辰晷的眼睛。他眼神清澈,只是四顧之下難掩焦急的情緒。
辰晷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只知道他自來到心之境“找到月出”這個念頭便在他腦海中不斷盤旋,讓他瘋狂。可是,他明明能感受到她的存在,感受到她的氣息,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她。
上一次入夢,山崖斷裂,不知何故卻在這裡多出一個鎮子。這個鎮子上,總是人流不斷,可卻沒有一個人是月出。
辰晷無比的想念月出,想念到再不讓他見到月出,自己便要瘋了的地步。他心裡雜亂無章,緊張又焦躁,他總覺得自己有個什麼想不起來的致命理由需要他必須馬上找到月出,不然他恐怕就要永遠失去她了。
辰晷越想便越覺得心慌意亂,煩躁的站起身來,他向前走去,再次湧入人潮之間,開始漫無目的的尋找。
月出愣在那裡,低頭看著自己,剛剛辰晷起身嚇了她一跳,他直直的朝著自己走過來。月出便僵在那裡動彈不得。可下一刻,辰晷穿過她的身體,走遠了……
月出看了看自己的手,摸了摸那根辰晷靠過的橋柱,她並非虛無之體,可是辰晷和她共享著這個空間,卻彼此分隔在不同的世界,無法相遇。
月出看著辰晷離開的背影,張了張口,終究還是沒有喊住他。
她似乎,無法念出他的名字了……
北霧嶺中。月出的傷將養了半個月才好起來,這段日子,藥隱婆和津律一直悉心的照料著月出。
這日,終於被藥隱婆批准下床來的月出,坐到了蕊夫人的對面。
“蕊夫人有辦法將辰晷變回去嗎?即使是讓我舍了他給的十年壽命,我也想他變回以前的樣子。”月出心平氣和的說著自己的願望。
蕊夫人翹著二郎腿等著月出發難,足足等了半個月,卻不想等來的第一次談判是這樣的屏聲靜氣,絲毫未提過往的事情。蕊夫人不解的笑笑,“你都不質問我怎麼回事?你不覺得是我害的?”
“若非我命短,想要借命,又何來這之後的始末。若說到頭,還不過是我自己的緣故罷了。”月出笑笑,依然看起來有些蒼白,卻坦蕩蕩的。
“呵,你倒是有趣。”蕊夫人換了一條腿翹起來,“那上神傷你至此,你還願意救他?”
“是。”
“那若這救他的法子會折損於你呢?”
月出的笑容溫柔無暇,“命本是他給的,為他折損,在所不惜。”
蕊夫人坐直些,“那若這法子不但會要了你的命,也未必真的成得了呢?”
“姨母!”津律聽不下去了。蕊夫人別了他一眼,繼續盯著月出。
月出淡然,“多小的機率,我也想試試。辰晷的性子本是溫和內斂的,如今的他,想來也不快樂,哪怕只有一線希望,我也希望將以前的他帶回來。”
“你這麼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