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傅西辭一時間啞口無言,隨即惱羞成怒:“江霧,我已經說過會想辦法治好你的,你又何必這麼咄咄逼人。”
“哦,那還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見江霧不再理自己,又想到她剛剛說的那些話,傅西辭心臟彷彿被無數螞蟻啃咬著,癢痛難耐。
似乎,他已經很久沒在她臉上看到過笑容了,以往那些讓他厭煩的資訊,她的關心和問候,他似乎也好幾天沒收到過了。
“傅先生,林小姐已經沒事了,這兩天注意點,別做劇烈運動,好好養著就行。”
段沐白冷淡的聲音打斷傅西辭的思緒,“我再給林小姐開幾貼外敷的藥膏,拿回去,每天換藥就行。”
說罷,他轉身拿過藥酒坐在小馬紮上,倒出藥酒在掌心搓熱,看了江霧一眼,“我要把淤青揉開,要是痛就叫出來,別忍著,更別亂動。”
江霧身體抖了抖,把淤青揉散,她知道會有多痛,過往的記憶在腦中閃現,她下意識抬頭看向傅西辭,卻見他扶著林婉馨正準備走出治療室。
按壓住想求助於傅西辭的想法,江霧抿著唇,小聲道:“段醫生,要不請護士進來幫忙按一下吧,我怕忍不住亂動。”
“好,我去叫護士。”
江霧看向段沐白起身離開的背影,撥出口氣,開始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卻對上傅西辭滿是厭惡的雙眼。
“江霧,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對你有一絲同情的,何必這麼惺惺作態。”
“不就是做個理療,剛剛馨馨也做過,她都沒叫一聲痛,怎麼到你就不行了?”
江霧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躺下背對著他,不讓他看到眼中的傷痛。
儘管早就知道傅西辭心裡沒有自己,不管自己怎麼樣,都不會讓他對自己升起一絲一毫的憐憫之心,也早就打算和他劃清界限,可心頭依舊脹痛不以。
段沐白領著兩名護士走進來,恰巧聽見這番話,他頓時沉了臉,冷聲道:“傅先生,要是沒什麼事,請你離開,別影響我的病人。”
說罷,他便走到針灸床邊,示意兩名護士把江霧按住。
傅西辭受了冷遇,心情也不怎麼好,冷哼一聲扶著,林婉馨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便聽見一聲慘叫。
這聲慘叫太過淒厲,他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看去,看到就算被兩名護士按著江霧依舊掙扎得厲害,整個身體以一種常人難以做到的姿勢扭曲著,額頭滿是冷汗,整張臉都漲紅扭曲起來,開裂的雙唇因疼痛一張一合發出一聲聲痛呼。
他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臟彷彿被人狠狠握住,悶痛傳遍全身,一時間難以動彈。
江霧在他面前永遠是冷靜而強悍的,他從未看過她這樣的一面,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她治療腳傷會這麼痛。
那以往的每一次治療,她都是這麼過來的?
他轉身,想要走進去,把床上掙扎的人抱在懷中,給她一些安慰,衣襬被人拉住。
“阿辭哥,我還沒吃午飯,有些餓了,你可以陪我去嗎?”
傅西辭低頭看向滿眼希冀的林婉馨,眼中劃過猶豫,剛想開口讓她等等,他們陪著江霧做完治療再一起去,卻見陸景昀提著一包藥小跑而來。
他似乎根本就沒注意到兩人,將手中的藥放在椅子上,快步走到針灸床邊,熟練地將在床上掙扎不休的女人摟在懷中。
江霧雙手抓著陸景昀的衣領,頭埋在他懷中,慘叫聲漸漸停息,隱約間傳來小聲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