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是一名職業籃球運動員,一個月前因為比賽時突發性的跟腱斷裂,在國立醫院進行了跟腱修補手術。術後由於提前進行高強度的恢復性鍛鍊,導致原位跟腱再次斷裂。”
“病人是教練帶來的,那個教練一直在我們縫合室詆譭國立醫院,說他們很有可能毀了一個天才運動員的未來,很難溝通,對治療效果要求很高,但又不願意遵循醫囑,配合度很差。”
在去縫合室的路上,走在後面的吳鑫一直用不懷好意的譏誚眼光看著蘇朔一群人,這讓王衝有一種踩進別人陷阱的危險感覺。
因此王衝只能儘量將自己獲取到的資訊事無鉅細的傳達給蘇朔,希望能對他起到點幫助,別一不小心落入了國立醫院的圈套中。
平時玩歸玩,鬧歸鬧,遇到外敵入侵,王衝還是拎得清的。
“又想醫生治好病,又不願意聽醫生的話,怪不得牛主任不願意給這個病人繼續治療,後期如果療效不佳,這種人找起麻煩來夠讓人煩的。”
蘇朔也發現了牛主任和吳鑫的異常,稍微動動腦子,就把對方的想法猜得七七八八了。
王衝有些緊張道:“那怎麼辦?這個病人再次發生原位斷裂,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遵醫囑,提前大強度訓練,和國立醫院的縫合倒是關係不大。如果他們在我們這裡也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結果,新仇舊恨一起和我們算,那我們不是吃虧死了?”
蘇朔不在意的搖搖頭:“沒那麼複雜,我們讓他們滿意不就行了。”
說完,他也不再遷就王衝慢騰騰的腳步,大步流星的朝著縫合室走去。
王衝聽完蘇朔的話,愣在原地半天才艱難的低聲道:“這個嗶裝的真是絕了……”
……
來到縫合室,蘇朔看到了自己的病人。
一名身高可能接近兩米,但臉上長滿青春痘的年輕籃球運動員。
他的身邊站著一位同樣身材高大,穿著西裝革履的中年硬漢,從眉宇間的嚴厲和堅毅,看得出他應該就是那位‘不好說話’的教練了。
看到蘇朔,教練首先就問道:“你是不是國立醫院的醫生?我們拒絕國立醫院醫生的任何治療!”
蘇朔搖搖頭:“我是東方醫院的,國立醫院的醫生們在隔壁。”
“很好!”教練一板一眼的點點頭,思路明晰的繼續問道:“我們的要求很簡單,不能影響到訓練,三個月後我們有場重要的比賽要打,我們絕不能缺席!所以,縫合後我們必須要訓練,不可能在床上修養一兩個月!”
聽完教練的陳述,蘇朔忍不住啞然失笑。
很簡單的要求?
這個要求……還真是不簡單呢。
肌腱斷裂,而且還是陳舊性性肌腱斷裂,跟腱的不連續或者延長將造成蹠屈功能減弱,嚴重的甚至會致殘。
這種情況下,不先考慮健康問題,仍然一味地去追求比賽成績,甚至要負傷訓練,這對於孩子來說,真的公平嗎?
蘇朔沉默了片刻,然後看著病人說道:“你的想法也是這樣嗎?如果不慎重的處理跟腱,以後你很有可能會跛,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病人雖然身材高大,但實際年齡可能還未成年,從他被教練帶來看病,可以看出他應該是屬於那種從小便以職業球員作為目標,被父母完全交給了教練照顧的孩子。
因此當蘇朔詢問他的意見時,他只是膽怯的看著教練,並沒敢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問他幹什麼?”教練不耐煩的打斷了蘇朔,“如果不能達到我們的要求,那就換人,運動員的職業週期有多短,你根本不明白,小宏現在正在步入職業的最關鍵時刻,現在要是不抓住機會,那他一輩子都不可能進入職業圈了!”
被叫做小宏的病人明顯被教練突然的激動嚇了一跳,趕緊低下了頭,連看蘇朔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
見教練如此蠻橫,蘇朔也不再說話,點點頭道:“我可以給他手術,你說的要求我可以保證。”
國立醫院利用普通縫合的方法能讓病人堅持一個月,蘇朔大概也能估計到病人的運動強度大概在某個範圍,考慮到tang法縫合術對於抗張強度的提升,滿足教練的要求,蘇朔信心滿滿。
教練滿意的點點頭,叮囑了小宏幾句,然後便坐在縫合室的角落不再言語。
王衝此時也趕到了縫合室,蘇朔直接對他揮揮手道:“直接開始手術吧。”
洗手、麻醉、大腿根部止血帶止血,鋪巾。
<縱行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