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湉開啟電腦,她沒有回手機裡的若干個電話和資訊,她知道盧主任和編輯在催稿……
敲打著鍵盤輸出文字,連線相機拷出相片,方湉2000字的關於潘佑家的新聞稿一氣呵成地就寫了出來。
點選傳送,發給了盧主任和編輯的郵箱。
做完這一切,方湉開啟網頁的搜尋欄,她輸入了貸款人、借款人的關鍵詞,法律專業網站上顯示:借款人是向別人借款的人,貸款人是借錢給別人的人。
她剛才的合同,沒寫錯……
方湉試想著,如果張繆一家果真是要到法院去告她,那麼這個錯誤的合同就是她證明自己是被迫簽訂的最好證據!
至於公安那邊,她還不擔心,公安經偵有著自己的偵查手段,不會以當事人提供的證據為唯一判斷。
方湉強於常人之處在於她強大的抗壓力、冷靜的思考力以及細緻的觀察力,可是往往這樣的人,記性也很好,每件事的每處細節,她都能記得很清楚。
所以,一旦受到傷害,她都很難去忘卻。
方湉以前一直認為有的痛苦會讓你變得更強,但是此刻她終於清晰地認知到她現在的痛苦不是這種,她此刻的痛苦將伴著她的一生成為她的噩夢。
終於,還是忍不住內心不斷湧上的悲哀,方湉躲進了浴室,開啟花灑的冷水,任由冬天刺骨的冰水澆在自己的身上,她站在那裡,感覺到淚水都是刺骨的,透心的涼。
當晚,方湉就燒到了39度。
第二天,她讓隔壁宿舍的同事幫她向盧主任請了假,正在辦公室泡茶的盧凡元一聽說方湉要請假,便像騎著風火輪一般從辦公區飛了過來。
方湉撐著又沉又重的腦袋給盧凡元開了門,還沒等他進門,方湉就一把把咯吱窩下的溫度計掏出來遞給了他。
盧凡元原本還想問昨晚為什麼發稿那麼晚,為什麼稿子發了以後不接電話,一堆堆的批判在看到溫度計上的39.5度的時候,又很人道地嚥了回去。
“你咋燒得臉都胖啦?”盧主任歪著頭,看方湉的臉,又紅又腫的。
“喝太多水,水腫……”方湉吞了吞口水,嗓子像火燒一樣的幹疼。
“不對啊,我看這有點淤血啊……”盧主任想伸手去戳。
“我昨天晚上起夜的時候,摔了一跤,太暈了……”方湉大大方方地把臉伸了過去,等著他的手指。
盧凡元的手指很快調了方向,直接戳向了她的腦門。
“上次是額頭,這次是臉,你還要不要嫁人啦?”盧主任狠狠地戳了她的腦袋,然後轉身去看她桌上的藥。
“自己買的藥?”
“叫了外賣送。”
“自己給自己開方子啦?”
“就,所有的款式都來一包!”
盧主任看了看方湉,房子裡的窗簾拉上後顯得像個冷宮一樣,她的樣子憔悴又帶著點說不出的悽慘……
“上次那小子呢?你沒告訴他你病啦?”盧主任覺得她該找個男人照顧她了。
方湉一屁股坐上床,指著自己宿舍的門,老神在在地說道:“主任,你是第一個可以進我閨房的男人。”
“這名頭還是不要頒給我,我怕樹敵太多活不久。”盧凡元說著,就跑到小宿舍的衛生間裡探頭探腦去了。
他一直不相信方湉這麼漂亮一個小姑娘,就沒有幾個死皮賴臉要給她倒水倒尿的男人!在小房子裡溜了一圈,連床底都彎腰看了看,盧主任才恨鐵不成鋼地走了。
走之前還叮囑說請假不要超過3天,她之前那兩件事還沒有下處理意見呢,讓她務必低調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