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戶,只有一個老人,老人姓潘,帶著個孫子,老人80歲了,孫子也19快20了,孫子精神有些問題,孩子的父母在外務工,但是都不願意回來看孩子,現在兩人就只靠老人平時做一些手工賺取收入,家裡有塊地,種點菜,養些雞……你們記者來了,看看能不能寫些報道,讓有能力的人幫幫他們吧。孩子啊,其實還是很乖的,不發病的時候挺好的,就算是發病也是鬧點小情緒,只要按時吃藥都是沒有問題的。”村委會主任嘆了口氣。
這一戶,家裡有兩個年輕勞動力,也就是孩子的父母,年收入也超過了可以列為貧困戶的基準線,但是,這對父母缺乏責任感,自從知道孩子精神有問題之後,就把孩子丟給老人,老人含辛茹苦一年年把孩子帶大,現在老人也老了,總擔心自己離世之後孫子該怎麼辦。
方湉聽完村主任的介紹之後,尾隨著村主任走進了潘家。
幸福小村的人家,房子前都有一個前院,有的人家裡會種些花草,有些人會擺放洗衣機和餐桌,更富裕一些的人家會把前院裝飾得像個小花園,夏天的時候,在前院裡擺著桌子吃飯喝茶納涼都是十分愜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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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潘家的前院卻是空空如也,地板甚至不是水泥的而是泥土的,連一張板凳都沒有。
走過前院,村主任敲開了潘家房子的門,來開門的是一個20歲左右的清秀少年,他兩眼越過村主任,直直盯著方湉。
村主任見他表情傻愣,忙拉著少年給他介紹:“小潘,這位是h報社的記者姐姐方湉,我帶她過來給你們在報紙上出一個新聞,號召一下社會上的愛心人士來幫助你們,快叫小方姐姐!”
被叫做小潘的少年卻依然是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方湉,就這麼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眼裡帶著一抹不甚信任的疏離。
見此,想到剛才村主任說的小潘精神有問題,方湉便主動走向前,向小潘伸出了手:“你好,小潘,我叫方湉!”
小潘眼睛看著方湉伸過來的手,露出了猶豫的表情,他原本放在身側的雙手竟緩緩收回了身後,方湉體貼地笑了笑,她不勉強他,可能是自己太過熱情嚇到他了吧。
此時,裡屋的潘老伯走了出來,他慈祥地拍了拍小潘的肩膀,讓他給客人去倒水,小潘才乖巧地點點頭,轉身走向裡屋。
潘老伯將方湉和村主任迎進屋裡,帶著歉意說道:“家裡沒有什麼好吃的,你們一路過來也渴了吧,我讓小潘給你們煮些茶,你們先坐坐。”
方湉看了一眼屋裡的擺設,只有簡單的傢俱和一臺電視,裡屋有兩張床和帆布衣櫃,其他就再也沒有更多了。
但是這家裡雖說清貧,但卻是被收拾得乾淨整齊,看得出潘老伯有著極好的家教,方湉跟潘老伯打了招呼之後,走到前院旁邊的廚房,小潘正在裡面忙碌。
“你在幹嘛?”方湉走進廚房,看著正蹲在灶臺下點火的小潘,她一雙圓溜溜的杏眼好奇地看向柴火灶的內部問道。
城市裡長大的方湉,沒見過柴火灶,她知道小潘在點火,所以她想看。
小潘依然沒有跟她說話,只是低著頭繼續幹著手上的活,方湉也不說話,就靜靜地在旁邊看他弄。
看著他把火點著,把燒水壺放好,然後又從廚房的一個缸裡拿出一小碗花生,放到另一邊的鍋里加水加鹽悶煮。
所有的活都做完之後,小潘走出廚房來到前院的水龍頭前認認真真地把自己的手洗乾淨後,走到方湉面前,然後很慎重地伸出自己的右手,緩緩道:“你好,我叫潘佑。”
方湉仰著頭,看著這個比她高出一個半腦袋的小男生露出了驚喜又開心的笑容,她握住了他的手:“你好,我叫方湉,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看她笑得開心燦爛,潘佑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第一次有人不嫌棄他,願意這樣跟他握手,他很感動,剛才在門口她伸出手的時候他其實並不是嫌棄,而是被嚇到了,然後覺得自己的手髒,沒好意思回握,看著她的笑而他卻瞬間紅了眼眶,也動了心……
握了手之後,潘佑獻寶一般帶著方湉到了房子後院屬於他們家的那塊小田地上,他給方湉看他自己種的花生和胡椒。
他告訴方湉,他發現了一種新的種植胡椒和花生的方法,可以讓種出來的花生和胡椒更大粒,方湉認真地聽著他給她說的,一臉的驚訝和讚賞,同時也帶著一點點的懷疑……
潘佑看出了她的懷疑,他一副早知道你不信的樣子道:“我剛才煮的花生應該好了,帶你回去嚐嚐!”
方湉重重地點頭,她覺得,他明明很聰明的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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