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輪下來,江一言根本不可能坐在車裡。
所以。她才一遍遍叮囑他。
眼瞼輕闔,胸膛小幅度一震,她就這麼笑了出來。
不愧是江家人的做派。
淵渟嶽峙,清風峻節。
他好像一點都不知道“自私”兩個字怎麼寫。
能怎麼辦。
這是她從小就喜歡的男人。
若連這點擔當和勇氣都沒有,他又怎麼配得上她十年如一日的愛慕。
bijan焦灼的視線也在人群中匆匆搜尋著哪道身影,最後落了空,表情很是難看。
他抓緊車鑰匙,二話不說翻身上車。
司機見狀也趕緊發動了車,調頭準備回去接人。
四周的婦孺趕緊為他們讓開了一條路,而傅靖笙站在車邊,動也不動。
司機以為她要和他一起回去,擰眉勸道:“小姐,那邊太危險,你不要和我們一起回去了。我知道你擔心他,但是……”
“我不回去。”傅靖笙回答得很平淡,眉眼間波瀾不興,只隱隱淌著一脈靜水流深的冷漠,“他留在那裡是他自己的選擇。”
司機一怔,欲言又止。
他以為她好歹要掙扎辯駁幾句,沒想到她拒絕得這麼直白。
就像nava最後也選擇了留下,為了照顧江一言而留下。
那時她振振有詞地說,她是醫生,江一言是她的病人,她身為醫生的天職就是救死扶傷,怎麼能拋下她的病患自己先走?
那一臉大義凜然、生死相許的模樣,連他一個外人都被震撼得動容。
相比之下,這傅小姐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連一丁點擔憂的神色都看不出來。
到底還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啊……怎麼會為了旁人涉險?
司機一踩油門走了。
傅靖笙仍然站在原地,也不顧輪胎揚起的塵沙,就那樣淡淡望著公路的盡頭。
一旁有人冷哼,“真是狠心絕情的女人。”
傅靖笙側目看過去,微微眯起了一雙月牙般漂亮迷人的眼睛,使眼底的冷意集中在那內勾外翹的弧度裡,嫵媚,慵懶,默不作聲卻殺傷力十足,好像誰被她這樣看上一眼,就自認了低她一等。
“你看我幹什麼?”女孩被她看得惱了,“我說得不對嗎?江先生對你那麼好,處處想著你,到了緊要關頭,你卻如此不關心他的死活!”
傅靖笙掀了掀唇角,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我要怎麼才算關心他的死活?”
“孩子,別說了。”年長些的婦女拉住女孩的手,語重心長道,“那是人家的事,你不要多管閒事了。”
“我就是替nava姐抱不平!”女孩甩開母親的手,走到傅靖笙面前,咄咄逼人道,“nava姐為了照顧他都自願留下!你呢,你就在這裡苟且偷生?”
“苟且偷生”四個字一出口,周圍所有人都看了過來,眼神多多少少帶了點不滿和鄙夷。
傅靖笙卻像沒注意到周圍的目光一樣,朝著女孩露出個輕嫋的笑,“衛星電話是我打的,車和司機是我僱的,就連你現在能站在這裡跟我耀武揚威,也是因為我的人願意留下,把逃生的位置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