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是這樣的人啊!”
“看面相就不和善!太漂亮太歹毒!”
陌生的言語依次鑽入耳膜。
她不懂那些文字,但不代表她聽不出他們語氣裡的嘲弄和鄙夷。
就像針紮在血管上,一呼一吸間帶出的皆是疼痛。
可是表面上,她仍然能夠優雅從容,雲淡風輕。
這是一個千金小姐的自我修養,向晚教過她。
爸爸也告訴過她,要體面。
唇角漾開淺笑,雍容端莊,落落大方。
人群中,男人側目看了她一眼,正對上她這個沒有內容也沒有溫度的笑。
他嘴角劃開一抹諷刺,反手,握住了nava遞來的信物。
歡呼聲從人群裡暴沸而起,nava不可置信又驚喜地捂住了嘴巴,“江先生……”
在這雀躍熱鬧的場景裡,有一隅角落,卻沉默安靜得彷彿結了冰。
徹骨的涼意透過血管上細密的針孔,一點一滴滲進了誰的心裡。
傅靖笙沒有繼續看下去,低頭,目之所及,是自己的鞋尖。
看著看著,卻怎麼這近在咫尺的畫面都被什麼氤氳得有些模糊。
她深吸一口氣,關掉錄影,把鏡頭蓋合好,將相機掛在脖子上。
整個過程有條不紊,看不出一丁點慌張。
是誰在注視著她,目光沉靜冷漠,深不見底。
又是誰在對她指指點點,嬉笑謾罵。
傅靖笙都感覺不到,她只覺得自己的感官像是沉入了深海,聽覺視覺都變得很遲鈍。
緩緩轉過身時,司機一把扶住了她,“小姐,你還好吧?”
“沒事啊。”女孩莞爾,將手裡重逾千斤的相機遞了出去,低聲道,“你去把這個交給他,我剛換過記憶體卡,這裡面只有今晚的錄影,錄了他們的浪漫舞蹈和nava的深情告白,如果他想留著欣賞的話。”
司機皺著眉頭看向她身後的人群,人群中央,男人手裡還握著nava的信物,靜靜打量。
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這邊。
他道:“我去叫江先生過來。”
“不用。”傅靖笙豎手攔住他,“跑了一天真的真的太累了,我想回去睡覺了。”
她連頭也沒抬就這麼走了。
司機手裡還拿著她剛推來的相機,指腹觸控到了相機頂部的凹槽,那裡積了幾滴晶瑩的液體,潮溼,冰涼。
他一震,抬眸看去,女孩已經不見了蹤影。
……
傅靖笙沿著記憶中來時的路往回走。
可這地方她本來就不熟悉,來時有bijan引路,此刻bijan不在身邊,她又有些心不在焉,走著走著就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裡去了。
一抬頭,好像已經離村子有些距離了。
她回頭,看到村中燒得通紅的篝火炊煙,鼎沸的人聲,遠遠傳來。
可真是……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