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明不是他的人!
這明明是剛才她在衛生間偶遇的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
路易此刻就是個被江姍逼到走投無路、“造反”就在他一念之間的瘋子,為什麼要冒著惹怒他的風險這樣說?
她都望見路易手裡玩轉的槍口似有若無地對上了江一言的身體了。
“你的人?那江公子一定不忍動手,還是我來代勞吧。”他笑吟吟道。
男人漆黑如澤的眸子忽而一厲,薄唇翕動,“不必,我親自來。”
然後他一槍出去,誰也沒看清他打在了那男人身上什麼地方。
不過那男人一時脫力,倒了下去,血流成河。
路易卻並非那麼好糊弄的,“江公子,你好像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說的是要他——”
命。
他的話沒說完,在場所有人都懂了他的意思。
孟不悔沒搞清來龍去脈,可她看出來了,銀耳要保這個人的命。
但是這樣兩個卓爾不群的男人對峙,稍有風吹草動便能引起對方的過度反應,孟不悔本不想攙和這些,但她覺得她對路易開口也許能讓這件事簡單一些,所以她才提起了路易欠她人情的事。
可惜,路易洞悉了她的目的,直接從江一言入手,用激將法問他難道要讓女人擋在他面前?
江一言也非常配合地說,不悔,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過來。
饒是她這麼溫靜平和的人也忍不住動了脾氣,一句氣話冒出唇齒:“行啊,那你動手吧。”
沒想,這句話卻讓傅靖笙聽見了。
若是她先前還不懂那人為什麼在盥洗臺旁用古怪的眼神打量她、為什麼跟蹤她到花廳裡、為什麼冷冷看著她和銀耳,也不懂銀耳為什麼冒著激怒路易把事情推向無可轉圜的深淵甚至可能引起一場叛亂一場浩劫的風險也要保下這個人,那麼此刻,看到那個素有傾城之姿的女孩,她便醒悟了——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那人,是傅靖笙的人。
銀耳在那短短几秒的沉默裡在想什麼?
他想的是風險嗎,想的是叛亂嗎,想的是怎麼收場嗎。
孟不悔不知道。
但無論他想的是什麼,最終也毅然決然地做了那個決定——
保住傅靖笙的人。
明明是茂承一時衝動的跟蹤,他卻一聲不吭地應下了那個女孩所有的埋怨、斥責和痛恨。
這是怎樣一種感情。
他對她有過嗎,沒有吧。
走出醫院的走廊,午後的陽光有點刺眼。
孟不悔抬起手指透過指縫看著那陽光,眼睛一眨,竟被刺出了一點淚。
……
傅靖笙是真的累了,江一言讓人在她輸的藥液里加了點安眠鎮定的成分,她睡了將近十個小時才醒。
手指一動,眼皮還沒睜開,就被人輕輕攬進懷裡,嗓音低沉醇厚,“阿笙,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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