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她抬手蓋在眼睛上,幾分無奈無辜地想,她剛才的眼神不是很嫻淑很端莊很知書達理嗎?
也就是在腦子裡稍稍“惡劣”的腦補了一下。
他……看出來了?
女人靜靜坐在車裡保持著一個姿勢很久沒動,她低著頭,長髮傾瀉,掩住了臉廓。
虛虛實實的光影濾過去,從指縫間,照亮了她眼裡的半分失神。
……
義大利的餐廳很少有包廂,不過像這種經常承接宴會的餐廳則是例外。
說是包廂,傅靖笙卻覺得它更像個花園。
整個空間大得嚇人,頂也很吊得很高,一進門之後十二根羅馬石柱分列在門前,小徑兩側全是各色鮮花和草甸,樹上有蟬鳴鳥叫,腳下有人為修建的小溪,水流淙淙而過。
花園的盡頭是一張長達三四米的矩形餐桌,白底的桌布上蓋著深紅色的餐巾,燭臺和花束裝飾在桌子中央,服務生前餐和主食被放在推車上依次推了進來,餐盤的左右擺著大小制式不一的叉子和勺子。
女孩有條不紊地將折成花的餐布開啟鋪在腿上,動作優雅嫻熟,不過薩里卻注意到她的目光時不時便會掃過對面的負責人,將緊張和不安藏得很深。
薩里見狀率先端起了紅酒杯,和負責人聊了起來。
傅靖笙聽不懂義大利語,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只能靠表情來大概推測二人的情緒,一旁翻譯盡職盡責地把一些重點內容傳達給她和律師,大意是這些資料還會送到組委會去稽核,不過有薩里先生作保,這件事大機率是穩了。
“薩里先生作保?”傅靖笙嘴裡重複咀嚼著這幾個字,不明所以地看著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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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點點頭,“我聽負責人的意思是這樣的。大小姐,您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傅靖笙皺眉,“哪樣的?”
“負責人說薩里先生從來不插手這種事,這次為了您破例……就算再棘手,組委會也是要給面子的。”
傅靖笙一愣。
拿著刀叉的手頓在餐盤上方,她望著對面男人深邃成熟獨具冷淡魅力的臉,他正認真專注地和負責人說著什麼,偶爾抿一口酒,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弧度。
這兩年裡,他一直盡心盡力地教導她。
不過兩年前發生的那件事到底隔在二人中間,她無法輕言原諒,他也從來沒有主動要求過她的原諒。
合同到期以後他也沒多說一句,收拾東西就乾脆利索地回了義大利。
若非前天看過他的採訪,她是不會相信薩里肯對外人承認他與她的關係的。
這已然讓她覺得非常意外了,卻原來,他做得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
刀叉被攥得更緊,冰冷的金屬在手裡都有了溫度。
一旁有人低聲在她耳畔說:“大小姐,我先失陪一下。”
傅靖笙回過神,發現是茂承,點點頭,“去吧。”
他們還在聊。不過據翻譯說,已經翻過了她的事,聊起了閒話家常。
傅靖笙對此也不怎麼感興趣,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東西,偶爾不動聲色地看看手腕上的表,想著是不是該找機會給江一言發個訊息問問他在什麼地方,等這邊無聊的飯局一了,立馬就去找他。
這麼想著,心思都輕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