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拍賣會似乎格外風平浪靜。
按理說,路易公子進去了就勢必會掀起一場浩劫,可是現在……形勢詭秘得可怕。
後座上的男人忍著暴躁靜了幾秒,忽然沉聲開口:“路易危險了。”
肖恩一愣,“這話……怎麼講?”
“如果那老傢伙已經死了只是被他的手下封鎖了訊息,那麼路易哪怕留著一口氣在都會想辦法通知姑姑過來一舉剿滅這群烏合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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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什麼都沒說,那就說明,他大機率是失手了。
不過他人又在哪裡?是被擒住了,還是逃出來了?
肖恩越聽越心驚,忙問:“大公子,那我們怎麼辦?”
“靜觀其變。”江一言眸光一深,將螢幕上已經按好了許久的號碼撥了出去。
米蘭某家高階酒店裡,孟不悔站在床前,細眉輕顰,望著床上的男人,不知如何是好。
她剛讓司機送走了來為路易取彈頭的醫生。
她本打算給醫生一筆重金酬謝,讓他對此事守口如瓶,可是床上那個原本閉著眼仿若昏厥的男人聞聲突然有了動作,從外套裡取出另一隻針管,穩而準地扎進了醫生的血脈裡。
這一動,醫生剛給他包紮好的傷口又流了血,他卻好像感覺不到痛,五指一攏,不費吹灰之力就揪著醫生的領子把他拎了起來,面不改色地威脅道:“我身上的傷最遲半個月就會好,半個月後來佛羅倫薩美第奇家找我拿解藥。這期間你要是敢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一聽美第奇三個字,醫生也知道面前陰沉凌厲的男人是誰了,嚇得連連保證:“您放心,我絕對不會亂說的!”
“滾。”男人手指一鬆,將他扔在地上,閉眼躺回了柔軟的大床。
孟不悔就這樣看著他,看著他深邃的眉眼間鋪滿倦怠,褪去了風衣襯衫,露出他上半身結實而健碩的肌肉,徹底打破了今晨他衣冠楚楚的斯文美人形象,反倒露出了更適合他的、包裹在溫柔文明之下的原始的野性。
就連此刻,閉目養神的時候,都像只充滿煞氣的蟄伏中的獸。
她猶豫著是不是該給他繃開的傷口止個血時聽到了手機響。
不悔掏出手機,下意識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他依然閉著眼紋絲不動,可能是睡著了。
怕吵到他,她輕手輕腳地舉著手機走到了陽臺旁邊,目光落在手機螢幕上,看清來電的名字,一怔。
一怔的功夫,電話斷了。
她心裡一悸,蔥白的手指在螢幕上劃過幾下,還沒撥回去,對面又打了過來。
孟不悔接了,咬著唇,輕聲道:“怎麼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
義大利的深夜,國內的清晨。
那邊男人沉沉一笑,字音經過無線電波的緩衝也沒能過濾掉其中輕泛的冷,“這個時間?你倒是說說我什麼時間能給你打電話了?”
孟不悔扶額,“銀耳,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不是都無所謂。”他漠然一句,孟不悔卻聽出了點怒意,她大概明白他是在生她氣,不過她沒什麼追究的心思,也不好去哄他什麼,索性沒吭聲,那邊男人繼續道,“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孟不悔眼皮一跳,這詭異的時間詭異的電話總讓她有種詭異的感覺。
更何況她身後房間的床上還躺著個重傷未愈危險係數極高的男人。
她不動聲色地扣緊手機,鎮定地答:“我在家。”
嗓音溫柔靜斂,一如往常。
若非江一言知道她不在家,也要被她這句話騙過去了。
他語氣裡刮過一陣凜冬的寒風,霜雪漫卷,撲面而來,“孟不悔,我問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孟不悔聽出來了,他肯定是知道什麼了,但她不確定他知道多少,又不想讓他捲入和路易有關的事,便只答:“……我在酒店,我爸讓我來米蘭參加一場拍賣會,今天太晚了我就住在這邊了,明天回佛羅倫薩。”
“這種事也至於撒個謊來騙我?”
“沒必要解釋那麼多吧。”孟不悔失笑。
江一言一愣,臉色隨即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