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笙沒有馬上挪動腳步,稍稍這麼一遲疑的功夫,那邊冷峻修長的身影已經拔腿朝她走了過來。
江一言靠近了才發現她身上這件衣服不是她自己的,眸光一沉,再一瞥旁邊面容沉靜、緘口不語的男生和他手裡屬於傅靖笙的書包,檀黑的鳳眸間有青鋒一閃而過。
他伸手,以看似簡單實則強硬的力道將男生手裡的書包接了過來。
紀墨川幾乎被他手裡遒勁的力道震開,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卻見男人垂眸望著身邊的女孩,溫柔責備:“怎麼這麼不懂事,還讓別人幫你拎書包?把同學當成自己家的傭人了?”
傅靖笙單手被他握著,笑容非常勉強。
因為她的骨頭都快被攥碎了。
她現在可真是發現江小公子是怎麼一個“謙謙君子風度翩翩”法了,他就是能嘴角噙著笑,眼睛裡下著雪。
“還不把人家的衣服還給人家?”他又俯下身,俊漠的眉峰幾乎貼上她的額頭。
傅靖笙一眼就能看到他一對深淵似的眼睛裡隱隱躍動的陰沉和危險,她一抿唇,手搭上了肩膀,想把衣服拿下來。
紀墨川卻在這時開口道:“沒關係,你不方便的話可以明天再給我。”
“沒什麼不方便的。”男人直起身,面無表情地打斷他,直接把外套從傅靖笙身上扯下來丟了回去。
傅靖笙一驚,目光追隨著外套看過去——想確認一下紀墨川的外套有沒有被她弄髒,如果有,她怎麼好意思就這麼直接還給他?
江一言看到女孩緊隨其後分寸不離的視線,眉心一擰,淡淡問:“眼睛長他身上了?”
“不是……”傅靖笙羞得厲害,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江一言在她身側,一掃她背後,看見她腿心之間的紅色,微怔。
這下他也明白過來紀墨川說的“不方便”是什麼了。
薄唇抿成線,二話不說把自己的西裝脫了下來按在她肩膀上,容色沉峻,“這種事你不找顧向晚,倒讓男同學看笑話。”
傅靖笙很無奈,抬手在他胸前砸了一下,“我給顧美人打過電話了,她沒接,可能是剛放學忘了把手機靜音調回來。”
“那怎麼不找我?”他的情緒並未緩和,倒有繼續冷厲下去的趨勢。
女孩抬眉看她,夕陽下原本就明媚嬌俏的臉蛋變得更動人心魄,連那一點小可憐小怨念都顯得濃墨重彩,“江少董日理萬機的,我因為這種事找你你會理我嗎?”
江一言冷哼一聲,“平時不見你老實,這時候倒是懂事起來了。”
不為這種事,他不也一樣來了麼。
紀墨川在一旁聽得尷尬,正巧男人一縷眼風不動聲色的掃了過來,他眯了下眸與他對視兩秒,勾唇對傅靖笙道:“那我也先走了,明天見。”
傅靖笙應了一句,目送他上了對面街上停著的某輛同樣名貴的車。
她不覺得很意外,攝影是個很燒錢的愛好,供得起這種愛好、養得出如此談吐風度的人家,總不會是什麼太寒酸的人家。
正想著,身後傳來男人沉沉一語:“還看。”
話音響起的同時,傅靖笙腦袋上捱了一掌。
她“嘶”了一聲,回頭瞪圓了眼睛怒視他,“你這人怎麼回事?”
江一言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就光是看見那小子出現在她身邊,他就想卸了他的胳膊和腿,更遑論他臨走前還說了句“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