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天,她就把自己折騰得渾身是血。
是不是註定了以後兩個人的日子會過得雞飛狗跳?
傅靖笙也這麼想,一邊疼得打哆嗦一邊覺得這實在是太不吉利了……
醫生看她滿頭大汗,問她需不需要打點麻藥。
傅靖笙搖了搖頭說不用。
她不想頭一歪像死豬一樣睡過去,她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問完。
半個多小時後,醫生和護士們都散了。
縫合的傷口依然痛得抽抽,傅靖笙連聲音都比早晨輕了好幾個度,微不可察地顫抖,“江……江一言……”
男人不理她。
“你睡著了嗎?”醫生剛才給她處理傷口的時候他就靠在最邊緣的牆上,到現在為止一動不動的。
傅靖笙不太相信他睡著了,她更相信他是懶得理她。
靜了兩秒,她道:“這樣會著涼的……你等等,我給你拿條毯子蓋一下。”
“躺著!”薄唇翕動,兩個字眼被他強勢果斷地丟了出來,音調像是被牙關磨碎了,鋒利中夾著冷怒,“再動我卸了你的腿!”
傅靖笙笑眯眯的,嘴角揚得老高,從善如流:“好噠!”
冷薄靜默的空氣中,江一言無聲收攏了五指。
其實他聽得到,她根本就沒動,一直老老實實躺在床上。
這麼說,不過是騙他出聲罷了。
看穿了又如何。
還不是一樣上當了。
女孩再次出聲,笑意藏都藏不住:“男朋友,你別離我那麼遠啊。你看我現在都病成這樣了,難道還能佔你便宜嗎?”
江一言依然面無表情,也沒朝她的方向湊近。
他不會給她心血來潮坐起來抱住他的機會的。
這是傅靖笙幹得出來的事。
半條命沒了的傅靖笙也幹得出來。
越想越覺得身體裡積蓄的怒火快要撐破外壁了。
他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向來被人用“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形容的江公子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脾氣有這麼暴躁。
要光是暴躁還好,偏偏在傅靖笙面前暴躁還他媽沒用。這丫頭打不成罵不聽,像磨刀石一般頑強而樂此不疲地用生命磋磨著他的心性。
他突然想起父親以前手抄《心經》,說是給過世的奶奶祈願。
真不是被他媽氣得發不了脾氣所以抄佛經冷靜一下嗎?
傅靖笙不知他心中所想,瞥了眼窗外的天色。
夏天天亮得本來就很早,這麼左右一鬧,光影斑駁的樹冠之間都開始有嘰嘰喳喳的鳥叫聲了。
江一言一夜沒睡啊……
就在這裡看著她?
傅靖笙抿唇,喜滋滋的,又覺得這種喜悅實在是太不人道了,他身上還有傷呢……
傷。
她驀地一驚,後知後覺地問:“你的眼睛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需要做手術嗎?”
男人像一尊冷貴的雕塑,動也不動分毫,唯有說話時能看到薄唇淡漠地開闔:“現在想起來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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