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江一言被制住手腳。
雖然女孩沒什麼力氣,捆綁得不緊,可他要想掙脫開也需要花些功夫。
以電梯下降的速度,到達一樓之前,他會一直被綁著。
男人稜角分明的俊臉緊繃著,眼裡一大片渙散的墨色,漆黑可怖,嗓音沙啞透骨,“傅靖笙,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說了,這樣下去我們兩個人都得死。”女孩平靜的聲音與他對立著響起,一改她往常的溫軟,語氣中的留白顯得十分空寂冷漠,“如果有機會的話,至少要活一個,不是嗎?”
“我再說最後一遍。”他字字咬緊,鋒利如刀,“停下電梯,把我放開。我一定會想辦法帶你出去,不會讓你死。”
傅靖笙一笑,唇角彆著輕弧淺淺,似乎並沒把他的警告當回事,“你現在能做什麼呢?顧好你自己都很難,我不信你能救我,我要自己救自己。”
電梯發出“叮”的一聲。
停在了一層。
開門之前,傅靖笙薄唇開闔,低聲說了句什麼。
男人無法聚焦的瞳孔忽而一震。
門外,四五把槍指著傅靖笙的腦門,威廉沉著臉,盯著電梯裡走出來的女孩。
她雙手高舉,擺出投降的姿勢,可腳下步調卻從容不迫,那雙顧盼生輝的明眸還淡淡睞了眼四周,從冷凝的空氣中融進些許笑。
她就這麼笑著對威廉說:“我知道江一言在哪裡,他受了重傷,暫時跑不遠。我們做個交易,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告訴你他在哪裡,怎麼樣?”
傅靖笙捕捉到老男人眼中一閃而過的狠辣,怕他直接對她開槍,忙補充:“但你現在要是殺了我,我保證你找不到他人。”
威廉看了眼她背後空空如也的電梯,眸中的陰影盤旋。
傅靖笙在他看來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還是個女的,和這樣的小姑娘談判他覺得非常有失體統。
想了想,他還是保持了最後一點風度,“你也說了,他身受重傷跑不遠,這間賭場還沒大到我發動所有的手下都搜不完的地步,我為什麼要答應你的條件?”
傅靖笙明顯有備而來,也知道他會有此一問,條理分明口齒清晰地回答:“如果我沒猜錯,賭場四周現在圍滿了我爸和他爸的人。以他的心思手段,你很難在兩個小時之內找到他人。兩個小時——你知道會發生多少事?”
威廉的面容倏地冷厲下去,“你在威脅我?”
“不,我只是給你提個醒。”女孩可能也是累了,話音裡裹上了幾分倦意,伴隨著她溫涼輕緩的呼吸,柔和無害,“賭場裡有多少緊急出口,又有多少扇窗和排氣口?除非你讓你所有的屬下貼著牆根毫釐不差地把一層二層圍起來,否則,江一言只要隨便突破一個,牆外面就是他的天地。”
這話可真是踩到了威廉的痛腳。
他盯著傅靖笙看了許久,眼中光影交錯,時深時淺,就在傅靖笙以為他下一句話馬上就是“開槍打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的時候,他薄唇一抿,波瀾不驚地問:“你的條件是什麼?”
傅靖笙扣入掌心的指甲驀地鬆開了些。
疼痛後知後覺地灌入血脈,無人可見處,她的心臟都怕得在顫抖。
她低垂著眼簾,輕聲道:“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和他關係還不錯,不到逼不得已山窮水盡的地步,我也不想出賣他。”
她說得隱晦,威廉卻聽明白了,笑開,“你是想拿他的命來換你自己的命?”
“是。”傅靖笙頷首,直直迎上對方犀利冷梟的視線,“我的死活對你而言無所謂,你放我一條生路,帶我出去,我回到我爸身邊就告訴你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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