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威廉坦然一笑,笑得愈發開心,“我是找死,但不能我一個人死,我要帶走你身邊最重要的人,我要你痛苦一輩子,我要你把你曾經施加給我、威廉家和eopod家所有的痛苦統統翻倍收回去。”
他似乎懶得和江臨扯皮了,視線直接越過他的肩頭,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纏上了段子矜的心,“江太太,你想清楚,只要你跟我進來,我就放過你兒子。”
段子矜渾身冰冷。
江臨還未開口,一旁傅三便沉聲道:“段悠你別傻。男人之間的事,你回車上去。”
段子矜望著面前江臨不動如山的身影,他將她完完全全護在了身後。
她輕輕開口:“江臨……”
“回車上去。”江臨並未聽完她要說什麼就扔出這簡短乾脆的四個字。
“那我兒子怎麼辦?”段子矜問得很平靜,“阿笙怎麼辦?你給我一個解決方案,我馬上回去。”
傅言聽到“阿笙”二字,目光深冷下去。
威廉聽不懂中文,但是望著這一幕,也大概能猜到他們在談什麼,嘴角露出邪肆陰鷙的弧度,“我再給你三分鐘考慮的時間,除非你們做父母的,能再一次不顧自己兒子的死活。”
段子矜沒動,江臨擋在她身前她根本邁不出步子,也不打算就這麼上去送死。
只是在心亂如麻中忽然聽到“再”這個字眼,她抬眼看過去,“你什麼意思?”
“看來江一言沒跟你們說過。”威廉低低冷笑,“他七年前差點死於非命。”
段子矜心口驟然一縮。
身後的賭場卻在此時響起了警報,威廉目光一沉,回頭厲聲喝問:“怎麼回事!”
前來報信的人用眾人不理解的語言嘰裡呱啦的說了些什麼,只見威廉臉色剎那間陰沉得沒法看了,他回頭狠狠一瞥段子矜,“你倒是給江臨生了個好兒子。”
他轉頭對手下吩咐道:“守著門口,除了江太太以外誰都不準放進去,如果他們想帶人強突,就直接引爆整座樓。”
這話,他特意換成英語陳述。
不光是說給手下聽,也是為了讓段子矜聽懂。
說完,威廉急匆匆返回賭場裡。
……
“江一言!”
女孩在男人身形佝僂扶著牆要倒下去的時候輕呼了一聲。
江一言皺眉,瞳光冷冷淡淡睨過來,因為無法聚焦、無法探知遠近,彷彿穿透了女孩的臉落在她身後的空氣裡,“喊什麼,怕他們追不上來?”
他現在渾身都是傷,女孩攙著他的左臂,方便他右手拿槍——槍是從剛才那兩個人手裡搶過來的。
江一言解開繩索以後,一人迅速撲了過來,二人扭打在一起,江一言很快便將他撂倒,從他腰間摸出了槍,朝著另一個追擊過來的人就射出一發子彈。
盲射。
現在,那兩個人已經死在了頂樓包廂裡。
傅靖笙不敢再去回憶那血流成河的畫面,她也氾濫不起同情心去憐憫那些人,她只能用盡全身的力氣,扶著重傷的江一言在樓道里穿行,時不時在各種犄角旮旯躲避休息。
“你靠過來一點。”她無奈苦笑,“這不是你逞強的時候,就算再討厭我能不能出去再避嫌?”
男人眉峰嶙峋,皺得更厲害了。
無關討厭與否,他只是不習慣依靠著別人而已。